二十四史旧唐书资治通鉴我的字典
《旧唐书》后晋·刘昫等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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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四 列传十四 高祖二十二子 隐太子李建成 卫王李玄霸 巢王李元吉 楚王李智云(李灵龟) 荆王李元景 汉王李元昌 酆王李元亨 周王李元方 徐王李元礼(李茂 李延年) 韩王李元嘉 彭王李元则 郑王李元懿 霍王李元轨 虢王李凤(李融 李彻 李邕) 道王李元庆 邓王李元裕 舒王李元名 鲁王李灵夔(李道坚 李道邃) 江王李元祥 密王李元晓 滕王李元婴

  高祖二十二男:太穆皇后生隐太子建成及太宗、卫王玄霸、巢王元吉,万贵妃生楚王智云,尹德妃生酆王元亨,莫嫔生荆王元景,孙嫔生汉王元昌,宇文昭仪生韩王元嘉、鲁王灵夔,崔嫔生邓王元裕,杨嫔生江王元祥,小杨嫔生舒王元名,郭婕妤生徐王元礼,刘婕妤生道王元庆,杨美人生虢王凤,张美人生霍王元轨,张宝林生郑王元懿,柳宝林生滕王元婴,王才人生彭王元则,鲁才人生密王元晓,张氏生周王元方。

  隐太子建成,高祖长子也。大业末,高祖捕贼汾、晋,建成携家属寄于河东。义旗初建,遣使密召之,建成与巢王元吉间行赴太原。建成至,高祖大喜,拜左领军大都督,封陇西郡公。引兵略西河郡,从平长安。义宁元年冬,隋恭帝拜唐国世子,开府,置僚属。二年,授抚军大将军、东讨元帅,将兵十万徇洛阳。及还,恭帝授尚书令。武德元年,立为皇太子。二年,司竹群盗祝山海有众一千,自称护乡公,诏建成率将军桑显和进击山海,平之。时凉州人安兴贵杀贼帅李轨,以众来降,令建成往原州应接之。时甚暑,而驰猎无度,士卒不堪其劳,逃者过半。高祖忧其不闲政术,每令习时事,自非军国大务,悉委决之。又遣礼部尚书李纲、民部尚书郑善果俱为宫官,与参谋议。四年,稽胡酋帅刘仚成拥部落数万人为边害,又诏建成率师讨之。军次鄜州,与仚成军遇,击,大破之,斩首数百级,虏获千余人。建成设诈放其渠帅数十人,并授官爵,令还本所招慰群胡,仚成与胡中大帅亦请降。建成以胡兵尚众,恐有变,将尽杀之。乃扬言增置州县,须有城邑,悉课群胡执板筑之具,会筑城所,阴勒兵士,皆执之。仚成闻有变,奔于梁师都。竟诛降胡六千余人。时太宗功业日盛,高祖私许立为太子,建成密知之,乃与齐王元吉潜谋作乱。及刘黑闼重反,王珪、魏徵谓建成曰:“殿下但以地居嫡长,爰践元良,功绩既无可称,仁声又未遐布。而秦王勋业克隆,威震四海,人心所向,殿下何以自安?今黑闼率破亡之余,众不盈万,加以粮运限绝,疮痍未瘳,若大军一临,可不战而擒也。愿请讨之,且以立功,深自封植,因结山东英俊。”建成从其计,遂请讨刘黑闼,擒之而旋。

  时高祖晚生诸王,诸母擅宠椒房,亲戚并分事宫府,竞求恩惠。太宗每总戎律,惟以抚接才贤为务,至于参请妃媛,素所不行。初平洛阳,高祖遣贵妃等驰往东都选阅宫人及府库珍物,因私有求索,兼为亲族请官。太宗以财簿先已封奏,官爵皆酬有功,并不允许,因此衔恨弥切。时太宗为陕东道行台,诏于管内得专处分。淮安王神通有功,太宗乃给田数十顷。后婕妤张氏之父令婕妤私奏以乞其地,高祖手诏赐焉。神道以教给在前,遂不肯与。婕妤矫奏曰:“敕赐妾父地,秦王夺之以与神通。”高祖大怒,攘袂责太宗曰:“我诏敕不行,尔之教命,州县即受。”他日,高祖呼太宗小名谓裴寂等:“此儿典兵既久,在外专制,为读书汉所教,非复我昔日子也。”又德妃之父尹阿鼠所为横恣,秦王府属杜如晦行经其门,阿鼠家僮数人牵如晦坠马殴击之,骂云:“汝是何人,敢经我门而不下马!”阿鼠或虑上闻,乃令德妃奏言:“秦王左右凶暴,凌轹妾父。”高祖又怒谓太宗曰:“尔之左右,欺我妃嫔之家一至于此,况凡人百姓乎!”太宗深自辩明,卒不被纳。妃嫔等因奏言:“至尊万岁后,秦王得志,母子定无孑遗。”因悲泣哽咽。又云:“东宫慈厚,必能养育妾母子。”高祖恻怆久之。自是于太宗恩礼渐薄,废立之心亦以此定,建成、元吉转蒙恩宠。

  自武德初,高祖令太宗居西宫之承乾殿,元吉居武德殿后院,与上台、东宫昼夜并通,更无限隔。皇太子及二王出入上台,皆乘马携弓刀杂用之物,相遇则如家人之礼。由是皇太子令及秦、齐二王教与诏敕并行,百姓惶惑,莫知准的。建成、元吉又外结小人,内连嬖幸,高祖所宠张婕妤、尹德妃皆与之淫乱。复与诸公主及六宫亲戚骄恣纵横,并兼田宅,侵夺犬马。同恶相济,掩蔽聪明,苟行己志,惟以甘言谀辞承候颜色。建成乃私召四方骁勇,并募长安恶少年二千余人,畜为宫甲,分屯左、右长林门,号为长林兵。及高祖幸仁智宫,留建成居守,建成先令庆州总管杨文干募健儿送京师,欲以为变。又遣郎将尔朱焕、校尉桥公山赍甲以赐文干,令起兵共相应接。公山、焕等行至豳乡,惧罪驰告其事。高祖托以他事,手诏追建成诣行在所。既至,高祖大怒,建成叩头谢罪,奋身自投于地,几至于绝。其夜,置之幕中,令殿中监陈万福防御,而文干遂举兵反。高祖驰使召太宗以谋之,太宗曰:“文干小竖狂悖,起兵州府,官司已应擒剿。纵其假息时刻,但须遣一将耳。”高祖曰:“文干事连建成,恐应之者众,汝宜自行,还,立汝为太子。吾不能效隋文帝诛杀骨肉,废建成封作蜀王,地既僻小易制。若不能事汝,亦易取耳。”太宗既行,元吉及四妃更为建成内请,封伦又外为游说,高祖意便顿改,遂寝不行,复令建成还京居守。惟责以兄弟不能相容,归罪于中允王珪、左卫率韦挺及天策兵曹杜淹等,并流之巂州。后又与元吉谋行鸩毒,引太宗入宫夜宴,既而太宗心中暴痛,吐血数升,淮安王神通狼狈扶还西宫。高祖幸第问疾,因敕建成:“秦王素不能饮,更勿夜聚。”乃谓太宗曰:“发迹晋阳,本是汝计;克平宇内,是汝大功。欲升储位,汝固让不受,以成汝美志。建成自居东宫,多历年所,今复不忍夺之。观汝兄弟是不和,同在京邑,必有忿竞。汝还行台,居于洛阳,自陕已东,悉宜主之。仍令汝建天子旌旗,如梁孝王故事。”太宗泣而奏曰:“今日之授,实非所愿,不能远离膝下。”言讫呜咽,悲不自胜。高祖曰:“昔陆贾汉臣,尚有递过之事,况吾四方之主,天下为家。东西两宫,途路咫尺,忆汝即往,无劳悲也。”及将行,建成、元吉相与谋曰:“秦王今往洛阳,既得土地甲兵,必为后患。留在京师,制之一匹夫耳。”密令数人上封事曰:“秦王左右多是东人,闻往洛阳,非常欣跃,观其情状,自今一去,不作来意。”高祖于是遂停。是后,日夜阴与元吉连结后宫,谮诉愈切,高祖惑之。太宗惧,不知所为。李靖、李勣等数言:“大王以功高被疑,靖等请申犬马之力。”封伦亦潜劝太宗图之,并不许。伦反言于高祖曰:“秦王恃有大勋,不服居太子之下。若不立之,愿早为之所。”又说建成作乱,曰:“夫为四海者,不顾其亲。汉高乞羹,此之谓矣。”

  九年,突厥犯边,诏元吉率师拒之,元吉因兵集,将与建成克期举事。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侯君集等日夜固争曰:“事急矣!若不行权道,社稷必危。周公圣人,岂无情于骨肉?为存社稷,大义灭亲。今大王临机不断,坐受屠戮,于义何成?若不见听,无忌等将窜身草泽,不得居王左右。”太宗然其计。六月三日,密奏建成、元吉淫乱后宫,因自陈曰:“臣于兄弟无丝毫所负,今欲杀臣,似为世充、建德报仇。臣今枉死,永违君亲,魂归地下,实亦耻见诸贼。”高祖省之愕然,报曰:“明日当勘问,汝宜早参。”四日,太宗将左右九人至玄武门自卫。高祖已召裴寂、萧瑀、陈叔达、封伦、宇文士及、窦诞、颜师古等,欲令穷覆其事。建成、元吉行至临湖殿,觉变,即回马,将东归宫府。太宗随而呼之,元吉马上张弓,再三不彀。太宗乃射之,建成应弦而毙,元吉中流矢而走,尉迟敬德杀之。俄而东宫及齐府精兵二千人结阵驰攻玄武门,守门兵仗拒之,不得入,良久接战,流矢及于内殿。太宗左右数百骑来赴难,建成等兵遂败散。高祖大惊,谓裴寂等曰:“今日之事如何?”萧瑀、陈叔达进曰:“臣闻内外无限,父子不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建成、元吉,义旗草创之际,并不预谋;建立已来,又无功德,常自怀忧,相济为恶,衅起萧墙,遂有今日之事。秦王功盖天下,率土归心,若处以元良,委之国务,陛下如释重负,苍生自然乂安。”高祖曰:“善!此亦吾之夙志也。”乃命召太宗而抚之曰:“近日已来,几有投杼之惑。”太宗哀号久之。建成死时年三十八。长子太原王承宗早卒。次子安陆王承道、河东王承德、武安王承训、汝南王承明、钜鹿王承义并坐诛。太宗即位,追封建成为息王,谥曰隐,以礼改葬。葬日,太宗于宜秋门哭之甚哀,仍以皇子赵王福为建成嗣。十六年五月,又追赠皇太子,谥仍依旧。

  卫王玄霸,高祖第三子也。早薨无子。武德元年,追赠卫王,谥曰怀。四年,封太宗子泰为宜都王以奉其祀,以礼改葬,太子以下送于郭外。泰后徙封于越,又以宗室赠西平王琼之子保定为嗣。贞观五年薨,无子,国除。

  巢王元吉,高祖第四子也。义师起,授太原郡守,封姑臧郡公。寻进封齐国公,授十五郡诸军事、镇北大将军,留镇太原,许以便宜行事。武德元年,进爵为王,授并州总管。二年,刘武周南侵汾、晋,诏遣右卫将军宇文歆助元吉守并州。元吉性好畋猎,载网罟三十余两,尝言“我宁三日不食,不能一日不猎”,又纵其左右攘夺百姓。歆频谏不纳,乃上表曰:“王在州之日,多出微行,常共窦诞游猎,蹂践谷稼,放纵亲昵,公行攘夺,境内六畜,因之殆尽。当衢而射,观人避箭以为笑乐。分遣左右,戏为攻战,至相击刺毁伤至死。夜开府门,宣淫他室。百姓怨毒,各怀愤叹。以此守城,安能自保!”元吉竟坐免。又讽父老诣阙请之,寻令复职。时刘武周率五千骑至黄蛇岭,元吉遣车骑将军张达以步卒百人先尝之。达以步卒少,固请不行。元吉强遣之,至则尽没于贼。达愤怒,因引武周攻陷榆次,进逼并州。元吉大惧,绐其司马刘德威曰:“卿以老弱守城,吾以强兵出战。”因夜出兵,携其妻妾弃军奔还京师,并州遂陷。高祖怒甚,谓礼部尚书李纲曰:“元吉幼小,未习时事,故遣窦诞、宇文歆辅之。强兵数万,食支十年,起义兴运之基,一朝而弃。宇文歆首画此计,我当斩之。”纲曰:“赖歆令陛下不失爱子,臣以为有功。”高祖问其故,纲封曰:“罪由窦诞不能规讽,致令军人怨愤。又齐王年少,肆行骄逸,放纵左右,侵渔百姓。诞曾无谏止,乃随顺掩藏,以成其衅,此诞之罪。宇文歆论情则疏,向彼又浅,王之过失,悉以闻奏。且父子之际,人所难言,而歆言之,岂非忠恳?今欲诛罪,不录其心,臣愚窃以为过。”翌日,高祖召纲入,升御坐,谓曰:“今我有公,遂使刑罚不滥。元吉自恶,结怨于人。歆既曾以表闻,诞亦焉能禁制?皆非其罪也。”寻加授元吉侍中、襄州道行台尚书令、稷州刺史。四年,太宗征窦建德,留元吉与屈突通围王世充于东都。世充出兵拒战,元吉设伏击破之,斩首八百级,生擒其大将乐仁昉、甲士千余人。世充平,拜司空,余官如故,加赐衮冕之服、前后部鼓吹乐二部、班剑二十人、黄金二千斤,与太宗各听三炉铸钱以自给。六年,加授隰州总管。及与建成连谋,各募壮士,多匿罪人。复内结宫掖,递加称誉,又厚赂中书令封伦以为党助。由是高祖颇疏太宗而加爱元吉。太宗尝从高祖幸其第,元吉伏其护军宇文宝于寝内,将以刺太宗。建成恐事不果而止之,元吉愠曰:“为兄计耳,于我何害!”九年,转左卫大将军,寻进位司徒、兼侍中,并州大都督、隰州都督、稷州刺史并如故。

  高祖将避暑太和宫,二王当从,元吉谓建成曰:“待至宫所,当兴精兵袭取之。置土窟中,唯开一孔以通饮食耳。”会突厥郁射设屯军河南,入围乌城。建成乃荐元吉代太宗督军北讨,仍令秦府骁将秦叔宝、尉迟敬德、程知节、段志玄等并与同行。又追秦府兵帐,简阅骁勇,将夺太宗兵以益其府。又谮杜如晦、房玄龄,逐令归第。高祖知其谋而不制。元吉因密请加害太宗,高祖曰:“是有定四海之功,罪迹未见,一旦欲杀,何以为辞?”元吉曰:“秦王常违诏敕,初平东都之日,偃蹇顾望,不急还京,分散钱帛,以树私惠。违戾如此,岂非反逆?但须速杀,何患无辞!”高祖不对,元吉遂退。建成谓元吉曰:“既得秦王精兵,统数万之众,吾与秦王至昆明池,于彼宴别,令壮士拉之于幕下,因云暴卒,主上谅无不信。吾当使人进说,令付吾国务。正位已后,以汝为太弟。敬德等既入汝手,一时坑之,孰敢不服?”率更丞王晊闻其谋,密告太宗。太宗召府僚以告之,皆曰:“大王若不正断,社稷非唐所有。若使建成、元吉肆其毒心,群小得志,元吉狼戾,终亦不事其兄。往者护军薛宝上齐王符箓云:‘元吉合成唐字。’齐王得之喜曰:‘但除秦王,取东宫如反掌耳。’为乱未成,预怀相夺。以大王之威,袭二人如拾地芥。”太宗迟疑未决,众又曰:“大王以舜为何如人也?”曰:“浚哲文明,温恭允塞,为子孝,为君圣,焉可议之乎?”府僚曰:“向使舜浚井不出,自同鱼鳖之毙,焉得为孝子乎?涂廪不下,便成煨烬之余,焉得为圣君乎?小杖受,大杖避,良有以也。”太宗于是定计诛建成及元吉。元吉死时年二十四。有五子:梁郡王承业、渔阳王承鸾、普安王承奖、江夏王承裕、义阳王承度,并坐诛。寻诏绝建成、元吉属籍。太宗践祚,追封元吉为海陵郡王,谥曰剌,以礼改葬。贞观十六年,又追封巢王,谥如故,复以曹王明为元吉后。

  楚王智云,高祖第五子也。母曰万贵妃,性恭顺,特蒙高祖亲礼。宫中之事,皆谘禀之,诸王妃主,莫不推敬。后授楚国太妃,薨,陪葬献陵。智云本名稚诠,大业末,从高祖于河东。及义师将起,隐太子建成潜归太原,以智云年小,委之而去。因为吏所捕,送于长安,为阴世师所害,年十四。义宁元年,赠尚书左仆射、楚国公。武德元年,追封楚王,谥曰哀。无子,三年,以太宗子宽为嗣。宽薨,贞观二年,复以济南公世都子灵龟嗣焉。灵龟,永徽中历魏州刺史,政尚清严,奸盗屏迹。又开永济渠入于新市,以控引商旅,百姓利之。卒官。子福嗣,嗣降爵为公。仪凤中,卒于右威卫将军。子承况,神龙中为右羽林将军,与节愍太子同举兵,入玄武门,为乱兵所杀。

  荆王元景,高祖第六子也。武德三年,封为赵王。八年,授安州都督。贞观初,历迁雍州牧、右骁卫大将军。十年,徙封荆王,授荆州都督。十一年,定制元景等为代袭刺史。诏曰:

  皇王受命,步骤之迹以殊;经籍所纪,质文之道匪一。虽治乱不同,损益或异,至于设官司以制海内,建藩屏以辅王室,莫不明其典章,义存于致治;崇其贤戚,志在于无疆。朕以寡昧,丕承鸿绪,寅畏三灵,忧勤百姓,考明哲之余论,求经邦之长策。帝业之重,独任难以成务;天下之旷,因人易以获安。然则侯伯肇于自昔,州郡始于中代,圣贤异术,沿革随时,复古则义难顿从,寻今则事不尽理。遂规模周、汉,斟酌曹、马,采按部之嘉名,参建侯之旧制,共治之职重矣,分土之实存焉。已有制书,陈其至理。继世垂范,贻厥后昆;维城作固,同符前烈。荆州都督荆王元景、梁州都督汉王元昌、徐州都督徐王元礼、潞州都督韩王元嘉、遂州都督彭王元则、郑州刺史郑王元懿、绛州刺史霍王元轨、虢州刺史虢王凤、豫州刺史道王元庆、邓州刺史邓王元裕、寿州刺史舒王元名、幽州都督燕王灵夔、苏州刺史许王元祥、安州都督吴王恪、相州都督魏王泰、齐州都督齐王裕、益州都督蜀王愔、襄州刺史蒋王惲、扬州都督越王贞、并州都督晋王某、秦州都督纪王慎等,或地居旦、奭,夙闻《诗》、《礼》;或望及间、平,早称才艺,并爵隆土宇,宠兼车服。诚孝之心,无忘于造次;风政之举,克著于期月。宜冠恒册,祚以休命。其所任刺史,咸令子孙代代承袭。

  寻又罢代袭之制。元景久之转鄜州刺史。高宗即位,进位司徒,加实封通前满一千五百户。永徽四年,坐与房遗爱谋反赐死,国除。后追封沉黎王,备礼改葬。以渤海王奉慈子长沙为嗣,降爵为侯。神龙初,追复爵土,并封其孙逖为嗣荆王,寻薨,国除。

  汉王元昌,高祖第七子也。少好学,善隶书。武德三年,封为鲁王。贞观五年,授华州刺史,转梁州都督。十年,改封汉王。元昌在州,颇违宪法,太宗手敕责之。初不自咎,更怀怨望。知太子承乾嫉魏王泰之宠,乃相附托,图为不轨。十六年,元昌来朝京师,承乾频召入东宫夜宿,因谓承乾曰:“愿陛下早为天子。近见御侧,有一宫人,善弹琵琶,事平之后,当望垂赐。”承乾许诺。又刻臂出血,以帛拭之,烧作灰,和酒同饮,共为信誓,潜伺间隙。十七年,事发,太宗弗忍加诛,特敕免死。大臣高士廉、李世勣等奏言:“王者以四海为家,以万姓为子,公行天下,情无独亲。元昌苞藏凶恶,图谋逆乱,观其指趣,察其心府,罪深燕旦,衅甚楚英。天地之所不容,人臣之所切齿,五刑不足申其罚,九死无以当其愆。而陛下情屈至公,恩加枭獍,欲开疏网,漏此鲸鲵。臣等有司,期不奉制,伏愿敦师宪典,诛此凶慝。顺群臣之愿,夺鹰鹯之心,则吴、楚七君,不幽叹于往汉;管、蔡二叔,不沉恨于有周。”太宗事不获已,乃赐元昌自尽于家,妻子籍没,国除。

  酆王元亨,高祖第八子也。武德三年受封。贞观二年,授散骑常侍,拜金州刺史。及之藩,太宗以其幼小,甚思之,中路赐以金盏,遣使为之设宴。六年薨,无子,国除。

  周王元方,高祖第九子也。武德四年受封。贞观二年,授散骑常侍。三年薨,赠左光禄大夫,无子,国除。

  徐王元礼,高祖第十子也。少恭谨,善骑射。武德四年,封郑王。贞观六年,赐实封七百户,授郑州刺史,徙封徐王,迁徐州都督。十七年,转绛州刺史,以善政闻,太宗降玺书劳勉,赐以锦彩。二十三年,加实封千户。永徽四年,加授司徒,兼潞州刺史。咸亨三年薨,赠太尉、冀州大都督,陪葬献陵。

  子淮南王茂嗣。茂险薄无行,元礼姬赵氏有美色,及元礼遇疾,茂遂逼之,元礼知而切加责让。茂乃屏斥元礼侍卫,断其药膳,仍云:“既得五十年为王,更何烦服药?”竟以馁终。上元中,事泄,配流振州而死。神龙初,又封茂子璀为嗣徐王。景龙四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开元中,除宗正员外卿,卒。子延年嗣。开元二十六年,封嗣徐王,除员外洗马。天宝初,拔汗那王入朝,延年将嫁女与之,为右相李林甫所奏,贬文安郡别驾、彭城长史,坐赃贬永嘉司士。至德初,余杭郡司马,卒。永泰元年,女婿黔中观察使赵国珍入朝,请以延年子前施州刺史讽为嗣,因封嗣徐王。

  韩王元嘉,高祖第十一子也。母宇文昭仪,隋左武卫大将军述之女也。早有宠于高祖,高祖初即位,便欲立为皇后,固辞不受。元嘉少以母宠,特为高祖所爱,自登极晚生皇子,无及之者。武德四年,封宋王,徙封徐王。贞观六年,赐实封七百户,授潞州刺史,时年十五。在州闻太妃有疾,便涕泣不食。及京师发丧,哀毁过礼,太宗嗟其至性,屡慰勉之。九年,授右领军大将军。十年,改封韩王,授潞州都督。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元嘉少好学,聚书至万卷,又采碑文古迹,多得异本。闺门修整,有类寒素士大夫。与其弟灵夔甚相友爱,兄弟集见,如布衣之礼。其修身洁己,内外如一,当代诸王莫能及者,唯霍王元轨抑其次焉。高宗末,元嘉转泽州刺史。及天后临朝摄政,欲顺物情,乃进授元嘉为太尉,定州刺史、霍王元轨为司徒,青州刺史、舒王元名为司空,隆州刺史、鲁王灵夔为太子太师,苏州刺史、越王贞为太子太傅,安州都督、纪王慎为太子太保,并外示尊崇,实无所综理。其后渐将诛戮宗室诸王不附己者,元嘉大惧,与其子通州刺史、黄公譔及越王贞父子谋起兵,于是皇宗国戚内外相连者甚广。遣使报贞及贞子琅邪王冲曰:“四面同来,事无不济。”冲与诸道计料未审而先发兵,仓卒唯贞应之,诸道莫有赴者,故其事不成。元嘉坐诛。譔少以文才见知,诸王子中,与琅邪王冲为一时之秀,凡所交结皆当代名士。时天下犯罪籍没者甚众,唯冲与譔父子书籍最多,皆文句详定,秘阁所不及。神龙初,追复元嘉爵土,并封其第五子讷为嗣韩王,官至员外祭酒。开元十七年卒。元嘉长子训,高祖时封颍川王,早卒。次子谊,封武陵王,官至濮州刺史。开元中,封讷子叔璇为嗣韩王、国子员外司业。

  彭王元则,高祖第十二子也。武德四年,封荆王。贞观七年,授豫州刺史。十年,改封彭王,除遂州都督,寻坐章服奢僣免官。十七年,拜澧州刺史,更折节励行,颇著声誉。永徽二年薨,高宗为之废朝三日,赠司徒、荆州都督,陪葬献陵,谥曰思。发引之日,高宗登望春宫望其灵车,哭之甚恸。无子,以霍王元轨子绚嗣,龙朔中封南昌王。子志暕,神龙初封嗣彭王。景龙初,加银青光禄大夫。开元中,宗正卿同正员,卒。

  郑王元懿,高祖第十三子也。颇好学。武德四年,封滕王。贞观七年,授兖州刺史,赐实封六百户。十年,改封郑王,历郑、潞二州刺史。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总章中,累授绛州刺史。数断大狱,甚有平允之誉。高宗嘉之,降玺书褒美,赐物三百段。咸亨四年薨,赠司徒、荆州大都督,谥曰惠,陪葬献陵。子璥,上元初,封为嗣郑王,官至鄂州刺史。神龙初,又封璥嫡子希言为嗣郑王。景龙四年,嗣郑王希言等共一十四人,并加银青光禄大夫。开元中,右金吾大将军。天宝初,再为太子詹事同正员,卒。

  霍王元轨,高祖第十四子也。少多才艺,高祖甚奇之。武德六年,封蜀王。八年,徙封吴王。贞观初,太宗尝问群臣曰:“朕子弟孰贤?”侍中魏徵对曰:“臣愚暗,不尽知其能。唯吴王数与臣言,未尝不自失。”上曰:“朕亦器之,卿以为前代谁比?”征曰:“经学文雅,亦汉之间、平也。”由是宠遇弥厚,因令娶征女焉。从太宗游猎,遇群兽,命元轨射之,矢不虚发,太宗抚其背曰:“汝武艺过人,怅今无所施耳。当天下未定,我得汝岂不美乎!”七年,拜寿州刺史,赐实封六百户。高祖崩,去职,毁瘠过礼,自后常衣布,示有终身之戚焉。每至忌辰,辄数日不食。十年,改封霍王,授绛州刺史,寻转徐州刺史。元轨前后为刺史,至州,唯闭阁读书,吏事责成于长史、司马,谨慎自守,与物无忤,为人不妄。在徐州,唯与处士刘玄平为布衣之交。人或问玄平王之长,玄平答曰:“无长。”问者怪而复问之,玄平曰:“夫人有短,所以见其长。至于霍王,无所不备,吾何以称之哉?”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为定州刺史。突厥来寇,元轨令开门偃旗,虏疑有伏,惧而宵遁。州人李嘉运与贼连谋,事泄,高宗令收按其党。元轨以强寇在境,人心不安,惟杀嘉运,余无所及,因自劾违制。上览表大悦,谓使曰:“朕亦悔之,向无王,则失定州矣。”有王文操遇贼,而二子凤、贤遂以身蔽捍,文操获全,二子皆死。县司抑而不申,元轨察知,遣使吊祭,表上其事,诏并赠朝散大夫,令加旌表。其礼贤爱善如此。后因入朝,屡上疏陈时政得失,多所匡益,高宗甚尊重之。及在外藩,朝廷每有大事,或密制问焉。高宗崩,与侍中刘齐贤等知山陵葬事,齐贤服其识练故事,每谓人曰:“非我辈所及也。”元轨尝使国令征封,令白:“请依诸国赋物贸易取利。”元轨曰:“汝为国令,当正吾失,反说吾以利耶!”拒而不纳。垂拱元年,加位司徒,寻出为襄州刺史,转青州。四年,坐与越王贞连谋起兵,事觉,徙居黔州,仍令载以槛车,行至陈仓而死。有子七人。长子绪,最有才艺。上元中,封江都王,累除金州刺史。重拱中,坐与裴承光交通被杀。神龙初,与元轨并追复爵位,仍封绪孙晖为嗣霍王。景龙四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开元中,左千牛员外将军。

  虢王凤,高祖第十五子也。武德六年,封豳王。贞观七年,授邓州刺史,赐实封六百户。十年,徙封虢王,历虢、豫二州刺史。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麟德初,累授青州刺史。上元元年薨,年五十二,赠司徒、扬州大都督,陪葬献陵,谥曰庄。子平阳郡王翼嗣,官至光州刺史。永隆二年卒。子寓嗣,则天时失爵。凤第三子定襄郡公宏,则天初为曹州刺史。第五子东莞郡公融,少以武勇见知。垂拱中,为申州刺史。初,黄公譔将与越王贞通谋,深倚仗融,以为外助。时诏追诸亲赴都,融私使问其所亲成均助教高子贡曰:“可入朝以否?”子贡报曰:“来必取死。”融乃称疾不朝,以俟诸藩期。及得越王贞起兵书,仓卒不能相应,为僚吏所逼,不获已而奏之,于是擢授银青光禄大夫,行太子右赞善大夫。未几,为支党所引,被诛。子彻,神龙元年袭封东莞郡公。开元五年,继密王元晓,改为嗣密王。十二年,改封濮阳郡王,历宗正卿、金紫光禄大夫,卒。神龙初,封凤嫡孙邕为嗣虢王。邕娶韦庶人妹为妻,由是中宗时特承宠异,转秘书监,俄又改封汴王,开府置僚属。月余而韦氏败,邕挥刃截其妻首,以至于朝,深为物议所鄙。贬沁州刺史,不知州事,削封邑。景云二年,复嗣虢王,还封二百户。累迁卫尉卿。开元十五年卒。子巨嗣,别有传。

  道王元庆,高祖第十六子也。武德六年,封汉王。八年,改封陈王。贞观九年,拜赵州刺史,赐实封八百户。十年,改封道王,授豫州刺史。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永徽四年,历滑州刺史,以政绩闻,赐物二百段。后历徐、沁、卫三州刺史。元庆事母甚谨,及母薨,又请躬修坟墓,优诏不许。麟德元年薨,赠司徒、益州都督,陪葬献陵,谥曰孝。子临淮王诱嗣,官至澧州刺史。永淳中,坐赃削爵。次子询,寿州刺史。询子微,神龙初,封为嗣道王。景龙四年,加银青光禄大夫。景云元年,宗正卿,卒。子链,开元二十五年,袭封嗣道王。广德中,官至宗正卿。

  邓王元裕,高祖第十七子也。贞观五年,封郐王。十一年,改封邓王,赐实封八百户,历邓、梁、黄三州刺史。元裕好学,善谈名理,与典签卢照邻为布衣之交。二十三年,加实封通前一千五百户。高宗时,又历寿、襄二州刺史、兖州都督。麟德二年薨,赠司徒、益州大都督,陪葬献陵,谥曰康。无子,以弟江王元祥子广平公炅嗣。神龙初,封炅子孝先为嗣邓王。开元十三年,右监门卫大将军、冠军大将军,卒。

  舒王元名,高祖第十八子也。年十岁时,高祖在大安宫,太宗晨夕使尚宫起居送珍馔,元名保傅等谓元名曰:“尚宫品秩高者,见宜拜之。”元名曰:“此我二哥家婢也,何用拜为?”太宗闻而壮之,曰:“此真我弟也。”贞观五年,封谯王。十一年,徙封舒王,赐实封八百户,拜寿州刺史。后历滑、许、郑三州刺史。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转石州刺史。

  元名性高洁,罕问家人产业,朝夕矜庄,门庭清肃,常诫其子豫章王亶等曰:“藩王所乏者,不虑无钱财官职,但勉行善事,忠孝持身,此吾志也。”及亶为江州刺史,以善政闻,高宗手敕褒美元名,以赏其义方之训。高宗每欲授元名大州刺史,固辞曰:“忝预藩戚,岂以州郡户口为仕进之资?”辞情恳到,故在石州二十年,赏玩林泉,有尘外之意。垂拱年,除青州刺史,又除郑州刺史。州境邻接都畿,诸王及帝戚莅官者,或有不检摄家人,为百姓所苦。及元名到,大革其弊。转滑州刺史,政理如在郑州。寻加授司空。永昌年,与子亶俱为丘神勣所陷,被杀。神龙初,赠司徒,复其官爵,仍令以礼改葬。亶子津为嗣舒王。景龙四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开元中,左威卫将军,卒。子万嗣,天宝二年卒。子藻嗣,天宝九载,封嗣舒王。

  鲁王灵夔,高祖第十九子也。少有美誉,善音律,好学,工草隶,与同母兄韩王元嘉特相友爱。贞观五年,封魏王。十年,改封燕王,赐实封八百户,授幽州都督。十四年,改封鲁王,授兖州都督。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永徽六年,转隆州刺史,后历绛、滑、定等州刺史,太子太师。垂拱元年,授邢州刺史。四年,与兄元嘉子黄公譔结谋,欲起兵应接越王贞父子,事泄,配流振州,自缢而死。有二子:长子铣,封清河王。次子蔼,封范阳王,历右散骑常侍,为酷吏所陷。神龙初,追复灵夔官爵,仍令以礼改葬。封蔼子道坚为嗣鲁王。性严整,虽在闺门,造次必于庄敬。少年佐郡,声实已彰。景龙四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历果、陇、吉、冀、洺、汾、沧等七州刺史,国子祭酒。开元二十二年,兼检校魏州刺史,未行,改汴州刺史、河南道采访使。此州都会,水陆辐凑,实曰膏腴,道坚特以清毅闻。入为宗正卿,卒。子宇嗣,二十九年,封嗣鲁王。至德元年,从幸巴蜀,为右金吾将军。宝应元年,皇太子封为鲁王,改宇嗣邹王。道坚弟道邃,中兴初,封戴国公。以恭默自守,修山东婚姻故事,频任清列。天宝中为右丞,大理、宗正二卿,卒。

  江王元祥,高祖第二十子也。贞观五年,封许王。十一年,徙封江王,授苏州刺史,赐实封八百户。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高宗时,又历金、鄜、郑三州刺史。性贪鄙,多聚金宝,营求无厌,为人吏所患。时滕王元婴、蒋王惲、虢王凤亦称贪暴,有授得其府官者,以比岭南恶处,为之语曰:“宁向儋、崖、振、白,不事江、滕、蒋、虢。”元祥体质洪大,腰带十围,饮啖亦兼数人,其时韩王元嘉、虢王凤、魏王恭状貌亦伟,不逮于元祥。又眇一目。永隆元年薨,赠司徒、并州大都督,陪葬献陵,谥曰安。子永嘉王晫,永隆中,为复州刺史。以禽兽其行,赐死于家。中兴初,元祥子钜鹿郡公晃子钦嗣江王。景龙四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娶王仁皎女,至千牛将军,卒。

  密王元晓,高祖第二十一子也。贞观五年受封。九年,授虢州刺史。十四年,赐实封八百户。二十三年,加满千户,转泽州刺史。永徽四年,除宣州刺史,后历徐州刺史。上元三年薨,赠司徒、扬州都督,陪葬献陵,谥曰贞。子南安王颖嗣。神龙初,封颖弟亮子昙为嗣密王。

  滕王元婴,高祖第二十二子也。贞观十三年受封。十五年,赐实封八百户,授金州刺史。二十三年,加实封满千户。永徽中,元婴颇骄纵逸游,动作失度,高宗与书诫之曰:“王地在宗枝,寄深磐石,幼闻《诗》、《礼》,夙承义训。实冀孜孜无怠,渐以成德,岂谓不遵轨辙,逾越典章。且城池作固,以备不虞,关钥闭开,须有常准。鸠合散乐,并集府僚,严关夜开,非复一度。遏密之悲,尚缠比屋,王以此情事,何遽纷纭?又巡省百姓,本观风问俗,遂乃驱率老幼,借狗求置,志从禽之娱,忽黎元之重。时方农要,屡出畋游,以弹弹人,将为笑乐。取适之方,亦应多绪,何必此事,方得为娱?晋灵虐主,未可取则。赵孝文趋走小人,张四又倡优贱隶,王亲与博戏,极为轻脱,一府官僚,何所瞻望?凝寒方甚,以雪埋人,虐物既深,何以为乐?家人奴仆,侮弄官人,至于此事,弥不可长。朕以王骨肉至亲,不能致王于法,令与王下上考,以愧王心。人之有过,贵在能改,国有宪章,私恩难再。兴言及此,惭叹盈怀。”三年,迁苏州刺史,寻转洪州都督。又数犯宪章,削邑户及亲事帐内之半,于滁州安置。后起授寿州刺史,转隆州刺史。弘道元年,加开府仪同三司,兼梁州都督。文明元年薨,赠司徒、冀州都督,陪葬献陵。子长乐王循琦嗣。兄弟六人,垂拱中并陷诏狱。神龙初,以循琦弟循琣子涉嗣滕王,本名茂宗,状貌类胡而丰硕。开元十二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左骁卫将军。天宝初,淮安郡别驾,卒。子湛然嗣。十一载,封滕王。十五载,从幸蜀,除左金吾将军。

  史臣曰:一人元良,万国以贞。若明异重离,道非出震,虽居嫡长,宁固錤鎡!况当开创之初,未见太平之兆。建成残忍,岂主鬯之才;元吉凶狂,有覆巢之迹。若非太宗逆取顺守,积德累功,何以致三百年之延洪、二十帝之纂嗣?或坚持小节,必亏大猷,欲比秦二世、隋炀帝,亦不及矣。元嘉修身,元轨无短,元裕名理,元名高洁,灵夔严整,皆有封册之名,而无磐石之固。武氏之乱,或连颈被刑;奸臣擅权,则束手为制。其望本枝百世也,不亦难乎?

  赞曰:有功曰祖,有德曰宗。建成、元吉,实为二凶。中外交构,人神不容。用晦而明,殷忧启圣。运属文皇,功成守正。善恶既分,社稷乃定。盘维封建,本枝茂盛。元嘉、元轨,修身慎行。元裕、元名,行简居正。犬牙不固,武氏易姓。既无兵民,若拘陷井。敢告后人,无或失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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