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史北齐书资治通鉴我的字典
《北齐书》唐·李百药等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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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〇 列传二十二 崔暹(崔达挐) 高德政 崔昂

崔暹传

  崔暹,字季伦,博陵安平人氏,汉尚书崔寔的后代,世代为北朝著姓。父穆,州主簿。暹年轻时是书生,避难渤海,投奔高乾,嫁其妹与乾弟慎为妻。慎后任职光州,上书朝廷请求用暹为长史。南赵郡公琛镇守定州,辟举其为开府咨议。暹随同琛前往晋阳,高祖与他谈话后很是高兴,请兼丞相长史。高祖领兵准备进入洛阳,留暹辅佐琛处理后事。对他说:“丈夫相识,哪分新旧?军戎事大,留守任重,家弟年轻,未熟政务,所有后事,全部托付。”握手殷勤,一次再次。后迁左丞,吏部郎,主持议定《麟趾格》。

  暹一天比一天受到礼遇,所以喜好推荐人士,对帝说邢邵可以担任府僚、兼职机密,所以世宗征召邵,而且很是信赖。言论之中,邵慢慢诋毁起暹来。世宗不高兴,对暹说:“你讲子才的长处,子才却专说你的短处,他是个痴人。”暹说:“子才说暹的短,暹讲子才的长,都是事实,不要放在心上。”高慎反叛,与暹有些牵连,因此高祖想杀死暹,多亏世宗,才幸免于难。

  武定初,迁暹为御史中尉,暹选毕义云、卢潜、宋钦道、李愔、崔瞻、杜蕤、嵇晔、郦伯伟、崔子武、李广等人做御史,时论称赞他知人善任。

  世宗想多给暹一些权势。诸公在座,世宗命令暹眼光向上慢慢走进来,还要拉着世宗的衣袖,进来后,与世宗分庭对揖,然后毫不客气地坐下去,斟第二次酒时,就告辞而去。世宗挽留说:“下官还备有一点薄食,请您再多呆会儿。”暹说:“刚刚接到敕令,要回御史台检校。”没有吃就走了,世宗又走下台阶送他。十天之后,世宗与诸公出朝前往东山,在路上碰到暹,世宗的开路先驱被御史中尉的红棒击打,世宗只得回马避让。

  暹多次上表弹劾尚书令司马子如及尚书元羡、雍州刺史慕容献,又弹劾太师咸阳王坦、并州刺史可朱浑道元,因罪状彰明,他们都被免掉了官职。其余被处死、被罢黜的人也不少。高祖写信给邺城的诸贵们说:“崔暹过去服事家弟为定州长史,后为我儿的开府咨议,到迁职左丞吏部郎,我还不晓得他有怎样的才能。任职宪台,努力纠举。咸阳王、司马令都是和我平起平坐的布衣朋友,尊贵亲近,没有人比得上他们两位。两人同时得罪,我却不能救助,大家以后应该更加小心谨慎些才好。”高祖往京师,群官来到紫陌这个地方迎接。高祖拉着暹的手慰劳说:“难道朝廷先前就没有法官?可是天下贪婪,御史们不敢纠劾。崔中尉你尽心为国,不畏强豪,致使远近肃清,群臣守法。冲锋陷阵,大有其人;当官正色,今天才是第一次看到。眼下的荣华富贵,完全是中尉自取,高欢父子,是没有办法报答的。”还赐给暹一匹良马,让他骑上,两人边走边谈话。暹下马跪拜,马惊走,高祖拉过马笼头护卫着他。魏帝在华林园设宴,对高祖说:“早些日子,朝贵、牧守令长、所在百司多有贪暴,盘剥下民。朝臣之中有用心公平、直言弹劾、不避亲贵的,请王向他敬酒。”高祖走下台阶,跪着说:“只有御史中尉崔暹这个人,谨奉明旨,所以应该向他敬酒。我还请求将赐物赠送给他。”帝说:“崔中尉执法,道俗齐整。”暹致谢说:“这是陛下风化所致,也是大将军高澄劝奖的功劳。”退朝后世宗对暹说:“我也害怕被人羡慕,何况另外的人们!”由是威名日盛,朝廷内外没有不畏服他的。

  高祖崩,未发丧,世宗拜暹为度支尚书,兼仆射,委以心腹之任。暹忧国如家,以天下为己任。世宗车服逾制,诛杀无常,言谈进止,或有亏失,暹每每厉色进谏,世宗也因此多有收敛。有数百囚犯,世宗想全部诛杀,所以不断地催促判决文书。暹故意拖延,不以时进,世宗懈怠,这些人竟有了活路。

  自从任官朝廷后,经常很晚才回家。大清早起床就与弟兄们一道向母亲问安,晚上服事其母直至入睡,才到外屋接待宾客。一辈子没有过问家事。魏、梁通好,权贵们都派人随同聘使赴南方进行交易,暹却只是求人搜集佛经。梁武帝听说后,让人缮写,用幡花赞呗装裱后送到宾馆。暹喜欢吹牛说大话,戏弄人有时没有分寸。暗中请沙门明藏撰写《佛性论》,却署上自己的名字,向江南发送。暹子达奴手十三岁,他就让儒者权会给他解说《周易》两字,然后聚集朝贵名流,令达奴手升高座进行演讲。赵郡眭仲让佯装佩服,暹很是高兴,提拔他做了司徒中郎。因之邺下有是语:“讲演两行得中郎。”这便是崔暹的不足之处。

  显祖初嗣霸业,司马子如等人为泄旧怨,说暹犯了大罪,应该重惩。高隆之也说要宽阔政网,撤销苛察的法官,废黜崔暹,才可获得远近百姓的民心。显祖依照他们的想法进行了处理。显祖即帝位后,毁谤攻击崔暹的还在上书进言。帝便下令让都督陈山提等人搜查暹的家室。暹家室贫匮,只搜寻到了高祖、世宗写给他的书信千余纸,其内容大多是讨论军国大事。帝嗟叹奖赏了他。但人们还在攻击,帝被迫将暹流放到了马城,白天背土服役,晚上锁入地牢。一年后,奴告发暹谋反,押送晋阳,查无事实,才获释放。

  不久迁任太常卿。帝对大臣们说:“崔太常清廉正直,天下无双,你们是赶不上他的。”当初,世宗想将妹妹嫁给暹的儿子为妻,恰逢世宗驾崩,此事就没有了下文。这时,群臣宴集宣光殿,贵戚之子也来了。显祖同暹谈了很长时间的话,又在座位上亲自作书给暹,说:“贤子达奴手,甚有才学。吾亡兄之女乐安公主,魏帝的外甥,得内外敬待,胜过我的所有妹妹,我想成就大哥先前的愿望。”这样,公主就下嫁给了达奴手。天保末,为右仆射。帝对左右说:“崔暹说我饮酒过多,过多饮酒又有什么害处?”常山王私底对下暹说:“皇上经常喝醉,太后都不能劝阻,我们兄弟也闭口不言,仆射却能犯颜进谏,内外都十分地惭愧、感动。”十年(559),暹因病身亡,帝抚着灵柩恸哭。赠开府。

  达奴手温良清谨,有学问,年轻时历职司农卿。入周,谋反被杀。天保时,显祖曾问乐安公主:“达奴手待你怎样?”答:“很是敬重,只是公婆恨我。”显祖征召达奴手母入宫,杀死后,投尸漳水。齐亡,达奴手处死公主为母亲报了仇。


高德政传

  高德政,字士贞。渤海蓚人。父颢,魏沧州刺史。德政幼年时聪慧机敏,有风神仪表。显祖引荐为开府参军,主管记事,甚是礼遇。高祖又擢升他为相府掾,委以重任。迁黄门侍郎。世宗嗣业,前往晋阳,显祖留京居守,令德政参掌机密,更见亲重。世宗暴崩,事情突发,群心动摇。勋将等辈认为军戎要务,劝帝快些赶赴晋阳。帝此时犹豫不决,半夜召集杨愔、杜弼、崔季舒以及德政等人商议,才定下计策。让杨愔留守。

  德政与帝旧时便相亲昵,且言无不尽。散骑常侍徐之才、馆客宋景业先是钻研天文图谶之学,又加上陈山提的家客杨子术的征引,均通过德政,劝显祖行禅代之事。德政再次真心恳请。帝便亲手给愔写信,详细述说了人们劝进的心意。德政担心杨愔优柔寡断,请求骑乘驿马赶往京师,借口谈论他事,专与杨愔商议,此时愔才点头同意。

  德政上路,还没有回来之时,帝便从晋阳出发,来到平都城,召集诸位勋贵将领,通报禅让之事。突然听到这一消息,诸位将领很是惊愕,所以无人敢公开表态。此间杜弼为长史,密启显祖说:“关西是我国的劲敌,如果现在接受了魏的禅让,我担心他们会组织所谓的义兵挟令天子向东征讨,王准备怎样对付?”显祖进来,召弼,让其告诉徐之才。之才说:“如今与大王争夺天下的人,他也想做皇帝,譬如逐兔入市,一个人得到后,其余的人就死了心。现在如果先接受了魏禅,关西也就断念了。假使他们不同意,也只当是逼我们称帝。一定要见机先行事,不可事后去学人。”弼无言以对。帝已派人乘驿站的快马赶往邺城,将信送交太尉高岳、尚书令高隆之、领军娄睿又、侍中张亮、黄门赵彦深、杨愔诸人。高岳等快马送信到高阳驿。帝派出的使者说:“明白大家的心意,再不要来了。”只有杨愔见了使者。高岳等辈回去了。帝认为众人的看法不一致,又先得太后的指令说:“你父如龙,你兄似虎,都以人臣终位,为什么想做舜、禹的事情?这也不是你的本意,而是高德政在教唆你。”又有游说者认为古时周武王再驾盟津,然后才开始革命,帝于是返回晋阳。从此以后,帝心情不好。徐之才、宋景业等常常讲说卜筮杂占阴阳纬候,要求在五月份应天顺人,德政也不断地劝说。他还向帝进言,让人追回魏收。收到,令其撰制禅让诏册、九锡、建台及劝进的文表。

  五月初,帝从晋阳出发。德政又收录在邺各事进奏于帝,帝命令陈山提骑驿马带着德政的条奏以及密书给杨愔。大意是请其撰制仪注,防范魏宗室诸王。山提五日至邺,杨愔便马上召集太常卿邢邵、七兵尚书崔挐、度支尚书陆操、詹事王昕、黄门侍郎阳休之、中书侍郎裴让之等议撰仪注。六日,邀请魏太傅咸阳王元坦等入北宫,留在东斋,受禅事毕,才将他们放还回家。之前,帝从亭前起身,骑的马突然倒地,因而心情极其不好,一路上沉默无语。抵达平都城,就不肯再走了。德政、徐之才苦苦哀求,说:“山提已经去了,如果他不留意就会漏泄机密而无结果。”帝便马上命令司马子如、杜弼乘坐驿马追随入京,观察民情。七日,子如等至邺,众人认为形势已经如此,再也不发异议了。

  八日,杨愔传令,请魏襄城王元旭以及司空公潘相乐、侍中张亮、黄门赵彦深入宫奏事。魏孝静帝在昭阳殿召见了他们。旭说:“五行交递,有始有终,齐王圣德钦明,万方归仰,我们冒着死罪奏报,请求陛下仿效尧禅舜事。”魏帝一下变了脸色,说:“此事抑压许久,朕应该逊位了。”又说:“既然如此,就该制诏。”中书侍郎崔吉力上奏:“诏已制作好了。”马上交给杨愔进于魏静帝,共有十多条,全部写进了诏书。魏静帝问:“你们把朕安置在什么地方?准备怎样送去?”杨愔回答说:“北城建有馆宇,我们准备法驾,依照仪仗送您前往。”于是魏静帝走下御座,来到东廊,口诵范蔚宗的《后汉书赞》:“献帝生不逢时,身既迁徙,国又遭难,终我四百余岁,永作魏的宾客。”所司马上奏请上路。魏帝问:“人们思念遗簪烂鞋,我想同六宫道别,可以吗?”之后便走入后宫同夫人、嫔御等诀别,这些人莫有不歔欷掩涕的。嫔赵国李氏背诵陈思王的诗:“王其爱玉体,俱享黄发期。”魏静帝上车离开万春门,直长赵道德在车中陪侍,百官于门外拜别告辞。这样,静帝就住进了北城下司马子如的南宅。

  帝抵达城南住所。受禅这天,拜德政为侍中,不久封蓝田公。齐天保七年(566),迁尚书右仆射,兼侍中,食渤海郡干。德政与尚书令杨愔总领政事,且多有增益弘广。

  显祖末年,纵酒使性,多为非法,德政数进忠言劝谏。帝后召德政饮酒,德政不从,再次进言,谏云:“陛下让我暂时休假,眼下您的行动比以往更为过火,这样下去,对社稷有何好处?对太后有何益处?”帝不欢喜,对左右说:“高德政经常用精神威逼人。”听到此话,德政非常惧怕,就装病住到了佛寺之中,学习坐禅,作为退身之计。帝问杨愔:“我十分担心德政,他近来病情怎样?”禅代之际,德政言辞恳切,极力主张,献出了赤诚之心,所以杨愔一直嫉妒着他。由是愔回答说:“陛下如果拜他做冀州刺史的话,其病便会不治而愈。”帝依计行事。德政见除书后马上站起。帝听报后大怒,召来德政,斥责说:“听说你病了,我来为你扎针。”边说边操刀向德政刺去,一时血流遍地。又让人拖下去,砍掉脚趾。刘桃枝举着刀,不敢动手。帝站起来走到台阶上,大骂桃枝说:“你的头马上就要掉到地上了。”帝拿着左右送上来的大刀,想跑下台阶。桃枝慌忙砍断了德政的三个脚趾头。帝愤怒不已,将德政囚禁在门下省。当夜打开城门,用车把他送回了家里。第二天,德政妻拿出许多宝物,想寄放到朋友家中。帝突然来到他的家中,看到宝物后发火说:“我的仓库中还没有收藏这样的东西!”责问是从哪里弄来的,答称都是元氏们的贿赂。于是德政被拖到门外处死。其妻出来拜谒,也遭诛杀,儿子祭酒伯坚也做了刀下鬼。德政死后,显祖对群臣说:“高德政经常向我建议任用汉人,去掉鲜卑,这就够得上死罪。他又唆使我诛杀诸元,我杀德政,是为元氏报仇。”帝后悔,赠其太保,嫡孙王臣承继。


崔昂传

  崔昂,字怀远,博陵安平人氏。祖父挺,魏幽州刺史。昂七岁便成了孤儿。伯父、吏部尚书孝芬曾对亲近的人说:“此儿终究是会远走高飞的,他为我们家族的千里驹。”昂性格端直朴质,但深沉有谋略,志向坚定而难以动摇。年轻时喜好章句,颇有文辞。世宗广开幕府,引荐他做了记室参军,并委以心腹之任。

  世宗入朝辅政,召其为开府长史。此期勋将、亲族、宾客在都城之中,放纵多行非法,孙腾、司马子如之族特别厉害。昂接受世宗密旨,以法绳之,不长时间,内外齐整。迁尚书左丞,本年,又兼度支尚书。左丞兼尚书,近世没有,只有昂独占冠首,朝野称誉。

  武定六年(548),甘露下降宫阙,文武官员同集显阳殿表示祝贺。魏帝问仆射崔暹、尚书杨愔等说:“自古甘露的瑞兆,汉、魏多少?可以讲出往代降落的地方,德化感致的缘由。”接着问昂,昂答:“案《符瑞图》,王者德致于天,则降甘露。吉凶两门,不由符瑞,所以桑雉为戒,实开中兴之途;小鸟孕大,没有听说福来。我所希望的是陛下虽休勿休。”帝满脸严肃地说:“朕既无德,如何当此。”

  齐受禅,迁昂散骑常侍,兼太府卿、大司农卿。二寺的职掌,十分的繁剧,昂治理有方,奸宄禁绝。经手历目,知无不为,朝廷感叹他的公心。又上奏强买及滥花费之事三百一十四条,诏下,令有关部门依启奏迅速商议,将处理意见禀报。这一年,与太子少师邢邵议定国初礼仪,被封为华阳男。帝又诏删定律令,损益礼乐,命令尚书右仆射薛琡等四十三人在领军府讨论决定。又下敕给昂说:“如果这批人意见不一的话,你可随时报告。”昂接敕后笑着说:“正合我的心愿。”昂一向勤劳谨慎,受敕之后,更加努力,对部分科条,其整理校正、增益减省者十分之七八。转廷尉卿。昂本来清谨严肃,凡见贪污黩货之辈,视如仇敌,因而多予重惩,故时论不以平恕相称。

  显祖幸东山,百官参预宴会,升入射堂。帝召昂,让其坐在身旁,对他说:“很多旧人离开朝廷在州郡为官,我却想让你在台阁中做令仆,请你不要指望做什么刺史了。你六十岁之后让你回本州,这之前,不会让你为刺史的。”后来,九卿以上官员聚会东宫,帝指着昂以及尉瑾、司马子瑞对太子说:“他们是国家的栋梁,你应该牢记在心。”没几天,又侍宴金凤台,帝一个一个地评论着大臣,当谈到昂时,说:“崔昂直臣,魏收才子,妇兄妹夫,俱省罪过。”天保十年(559),策拜仪同燕子献,所有官员站列宫中,昂也来了。帝特意将昂叫到身边,说:“大臣中能够约束纠察省闼的,我想了好久,只有你合适,所以就拜托于你啦。”当天就署他为右仆射。几天之后,昂入朝奏事,帝对杨愔说:“前几天不让崔昂为正,防备的是任官太速。明年就让他为正。反正要转正的,管它早晚呢!可以让昂做正仆射了。”第二天,即真拜为尚书右仆射。杨愔年轻时就同昂有矛盾,显祖死后,便进言免掉了昂的仆射之职,除仪同三司。后犯事除掉了官的名籍,卒于祠部尚书位上。

  昂有风度学识,亦有坚正刚直的名声。但他喜欢探访揣摸皇帝的心意,感激自己的主子;或者搜罗他人的阴私过错上报,因此深受显祖赏识,发言褒奖,没有人能够诋毁。修订律令,京畿的牢狱,以及朝廷的许多大事多委托给他处理。他崇尚严猛,好行鞭挞,虽然被处罚者痛苦万端,但是他却不生丝毫的怜悯之心。前有崔暹、季舒作为亲援,后有高德政为其中表,常依仗权势,骄矜自负,所以不得名流佩服。子液继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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