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史南齐书资治通鉴我的字典
《南齐书》梁·萧子显等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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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四 列传二十五 徐孝嗣 沈文季(沈昭略 沈昭光)

徐孝嗣传

  徐孝嗣字始昌,是东海郯县人。其祖徐湛之,在宋朝官至司空;其父徐聿之,官著作郎,都被太初(刘劬)杀害。徐孝嗣当时还在母腹中,故幸免于难。孝嗣少年时便很能自立,风仪端庄清简。八岁时,袭爵为枝江县公,谒见宋孝帝,一上台阶就流泪,直到就坐都不止。皇帝甚加怜爱。将康乐公主许配给他。泰始二年(466),西讨解除戒严后,皇上还宫,孝嗣上殿没穿韦未,受到治书御史蔡准的劾奏,罚金二两。拜官驸马都尉,授职著作郎,因母丧辞官。后为司空、太尉二府参军,安成王文学。徐孝嗣有姑嫁给东莞的刘舍,舍兄刘藏任尚书左丞,孝嗣前往拜见他。刘藏退下后对刘舍说:“徐郎可是要做令仆一级大官的人哪,三十来岁时就差不多做上了,你要好好和他相处。”

  升明年间(477~479),孝嗣迁任太祖(萧道成)骠骑从事中郎,带南彭城太守,随府转任太尉谘议参军,太守仍旧。齐王府设立建制后,孝嗣任世子庶子。建元初年,齐王国撤销。徐孝嗣出任晋陵太守,领长水校尉。没上任,又被任命为宁朔将军、闻喜公萧子良征虏长史,迁任尚书吏部郎,太子右卫率,转任长史。徐孝嗣礼仪中趋步走得很好,容止闲雅,可以和太宰褚渊比美。世祖(萧赜)对他深加优待。尚书令王俭对人说:“徐孝嗣将来一定是宰相。”不久转充御史中丞。世祖曾问王俭:“谁适合继承你的职位?”王俭说:“臣下我退休之时,大概只有徐孝嗣适合接替了。”后来孝嗣出任吴兴太守,王俭赠给孝嗣四言诗道:“方轨叔茂,追清彦辅。柔亦不茹,刚亦不吐。”当时人拿孝嗣和蔡子尼的行状相比。在郡里主持工作时,孝嗣很有能力。赶上王俭去世,皇上便调孝嗣任五兵尚书。

  这一年,皇上下敕令仪曹令史陈淑、王景之、朱玄真、陈义民等编撰东晋以来的朝仪典章,并让他们向徐孝嗣请教。次年,孝嗣迁官太子詹事。随从世祖行幸方山。皇上说:“我曾在此山之南经营大业,又要在这儿建造离宫,其规模应当比灵丘还要宏大。”灵丘山湖,就是新林苑。孝嗣回答说:“绕黄山、圈牛首,那已是盛汉的事情喽。如今江南还不太平,老百姓也很疲惫,盼望陛下在这方面更加用心。”皇上终究也没在这里修建什么。竟陵王萧子良对徐孝嗣十分称许。萧子良喜好佛教,让徐孝嗣和庐江何胤负责斋讲和众僧的安排事宜。后转任吏部尚书。不久加右军将军,转领太子左卫率。中央许多工作都交给他处理。

  世祖驾崩,遗诏中转任徐孝嗣为右仆射。隆昌元年(494),迁任散骑常侍、前将军、丹阳尹。高宗(萧鸾)谋划废除郁林王时,曾把计划告诉了徐孝嗣,孝嗣奉旨但没有表态。高宗入殿时,徐孝嗣身着军装随后。郁林王死后,高宗正等待太后令到,徐孝嗣便从袖中取出太后令来奏上,高宗大喜。由于废立有功,徐孝嗣被封为枝江县侯,食邑一千户。朝廷配给他鼓吹一部,甲仗五十人入殿。不久转任左仆射,常侍仍旧。明帝做皇帝以后,加任他为侍中、中军大将军,由于南齐书定策勋高,晋封公爵,增封食邑二千户。配给班剑仪仗二十人,加侍卫兵百人。按照老规矩拜授三公要行临轩之礼,此时皇上特下诏和陈显达、王晏一同临轩拜授。

  北虏将要来犯,皇上下诏命徐孝嗣假节驻兵新亭。当时王晏为尚书令,但他的威望不如孝嗣,王晏被诛杀后,孝嗣转任尚书令,领本州中正,其他官职爵位都仍旧。徐孝嗣爱好文学,赏识清胜。器量弘雅,从不以权势自居,因而能在建武时代保持平安。他能够恭己自保,朝廷对此都很称道。

  当初,徐孝嗣在率府,在斋北壁下睡午觉,梦见有两个童子走来催促说:“移公床。”孝嗣惊起,便听到墙壁有声响,才走开数步墙壁就倒塌压在了床上。建武四年(497),诏命徐孝嗣就本号开府仪同三司。孝嗣听说有诏,表情严峻地对身边人说:“我德不及古人,而位极人臣,这怎么担当得起!明君在上可以以理勉强我,但我一定要以死请求不要授我此职。如果不被批准,我就应当回到乡下当平民,或者在家里等待处罚。”于是坚决辞让不受。

  这时连年有北虏来犯,军国虚乏。徐孝嗣上表请求建立屯田制度,他说:“国家的急务,是兵与食,一夫不耕,就会影响至切。所以周朝实行井田阡陌,军力强盛,汉代实行屯田广置,常胜不败。从此以后,大抵情况也是不言而喻,但完全照古人的做法,是否妥当还需要讨论;但当今情况紧急,应当有必要的措施。我寻思沿淮诸镇武装,全靠京师供给,费用既庞大,运输又困难。聚敛粮食,以备迎敌,常常苦于不足,这关系到利害根本,最为急切。我近来走访了当地故老和以前在那儿工作过的长官,得知淮南旧田,到处都是,但沟岭不修,都长满了荒草。而平原陆地尤其广大。如今边防既然很紧张,戍卒也增加了许多,既依赖于远途运输,又荒废了良田,战士大多面带饥色,令人感叹。我打算让刺史二千石级别的官员都亲自动手,领导士兵就地开垦。精心寻求灌溉之源,确定田地质量。州郡县戍主帅以下,都要轮番去抓农业。现在水田已过了季节,但正值菽麦的耕种时节,而菽、麦二种作物,在北方尤其适宜,对当地人的意义,不亚于粳稻。开创之利,关键在于及时。我的建议如果得到通过,请立即派人到徐、兖、司、豫,以及荆、雍一带,各就当境情况进行规划实施,不得遗漏。设立专门机构和人员,负责此项工作。田器耕牛等必需之物,由中央审核后统一配给。年末进行成绩考核,明确赏罚。此事如果成功,一定会大有好处。如果边境一带粮食充足了,那么江南自然就会丰富起来,此举带来的利益,不可估量。”此事被采纳,但当时皇上已经卧病,又兼战争没停,因而到底也没实行。

  皇帝病重后,徐孝嗣便进入禁城居住,皇上临终时对徐孝嗣有重大遗托,并重申了让他开府仪同三司的命令。加任中书监,永元初年(499),徐孝嗣辅政,自尚书下省出住宫城南宅,不得还家。皇帝越来越失德,徐孝嗣也不敢谏诤。等到江纏被诛,孝嗣也心怀忧恐,但从不流露。始安王萧遥光谋反,众情遑惑,看到孝嗣进来了,宫内才放心。但朝廷被群小把持,孝嗣也无法控制。朝廷给他进位司空,他坚决辞让。又请求解去丹阳尹之职,没被批准。

  徐孝嗣是个通文理的人,从不显露自己的意见态度,名位虽大,但因此而没遭祸。虎贲中郎将许准很有胆力,领着军队隶属孝嗣,陈说机密和动向,劝孝嗣施行废立君主。孝嗣迟疑很久,认为一定不能动用武力,可以等少主出游时,关闭城门召集文武百官讨论废除之事,不过虽有此心,终究不能决断。群臣渐渐憎恨孝嗣,劝皇帝在召集文武百官讨论朝政时,借机诛杀孝嗣。冬天,皇上召徐孝嗣入华林省,派茹法珍赐药,徐孝嗣面色不改,还能饮酒,饮至斗余药力发作,才去世。皇上于是下诏说:“周德正在光大时,有‘三监’迷叛,汉朝正在昌盛时,有宰臣闹事,他们都身遭诛杀,族被斩绝。殷鉴不远,垂戒后人。徐孝嗣凭借家世资历,很早就享受特殊待遇,又逢着机会,遂登高位。但是没能表现出对皇上的忠诚,反而屡次明显谄黩主上,应当立即赐死,以正国法。”


沈文季传

  沈文季字仲达,是吴兴武康人。其父沈庆之,在刘宋时官至司空。

  文季从小便以宽雅正直闻名。孝建二年(455),起家出仕任主簿,后被征召为秘书郎。由于其父沈庆之功勋卓著,大明五年(461),朝廷封文季为山阳县五等伯爵。后转任太子舍人,新安王北中郎主簿,西阳王抚军功曹,江夏王太尉东曹掾,迁任中书郎。后来沈庆之被景和所杀,兵士甲仗包围宅邸,抓捕他的几个儿子。文季的长兄文叔对文季说:“让我去死,你来报仇。”就上吊自尽了。文季挥刀纵马闯出重围,来抓他们的人不敢追击,文季这才得以逃脱。

  明帝即位,起用文季为宁朔将军,后升至太子右卫率,建安王司徒司马。赭圻平定后,被任命为宣威将军,庐江王太尉长史。出任宁朔将军、征北司马、广陵太守。转任黄门郎,兼任长水校尉。明帝大宴朝臣,任命南台御史贺臧为柱下史,检举喝酒没醉的人。文季因为不肯饮酒,被赶下大殿。

  晋平王刘休祐为政南徐州,明帝问褚渊须派什么人去辅佐休祐,褚渊推举了文季。转任宁朔将军、骠骑长史、南东海太守。休祐被杀后,虽然用王侯的规格办理后事,但很多臣僚还是不敢前往行吊。只有文季独自去他墓前致哀。后出任临海太守。元徽初年,迁为散骑常侍,兼任后军将军,后转任秘书监。又出任吴兴太守。文季喝酒可喝五斗,其妻王氏,是王锡之女,喝酒也可以喝三斗。文季和妻子终日对饮,却什么事也不耽误。

  升明元年(477),沈攸之造反,太祖加任文季为冠军将军,都督吴兴钱塘军务大事。沈攸之原来曾奉景和之命杀沈庆之。这次文季捕杀了攸之的弟弟新安太守沈登之,并诛杀其宗族。被朝廷加官持节,进号征虏将军,改封略阳县侯爵,食邑千户。第二年,迁任丹阳尹,将军称号仍旧。齐王国初建时,任侍中,兼任秘书监。建元元年(479),转任太子右卫率,侍中官职如故。改封西丰县侯爵,食邑一千二百户。

  文季刚猛不阿,进退有度。司徒褚渊是当世望族贵胄,颇以门户自高看低别人,文季不为所屈。世祖(萧赜)在东宫时,于玄圃宴会朝臣。文季屡次向褚渊劝酒,褚渊很愤愤不平,报告世祖说:“沈文季说我为政他的旧郡,屡次给我加酒。”文季说:“《诗经·小雅·小弁》说:‘惟桑与梓,必恭敬止。’看到老宅旁的桑树和梓树,都要恭敬地停下来行礼。怎能像阁下亡国失土,不识故乡。”又说到敌虏来犯的事情,褚渊说:“陈显达、沈文季是当今将才,足以委任边事。”文季忌讳被人称作武将出身,于是发怒,对世祖说:“褚渊自称是忠臣,不知他身死之后,有何面目去见宋明帝?”世祖笑着说:“沈帅醉了。”中丞刘休检举这件事,被皇帝恕免。后来豫章王在北宅后堂集会,文季和褚渊都喜欢演奏琵琶,酒后,褚渊取过乐器,演奏《明君曲》。文季便离席大呼:“沈文季不能作艺伎。”豫章王萧嶷又排解说:“这并不能有损仲容的德望。”褚渊神色不变,曲终而止。

  文季不久被任命为征虏将军,侍中官职依旧。迁任散骑常侍,左卫将军,征虏依旧。世祖即位后,文季转任太子詹事,常侍依旧。永明元年(483),出任左将军、吴郡太守。永明三年(485),进号平东将军。永明四年(486),迁任会稽太守,将军称号不变。这时由于连年税敛沉重,百姓心怀怨恨。富阳人唐宇之侨居在桐庐,祖辈相传以图墓为业。宇之自称他家墓地有王气,并在山中得到金印,大肆传扬蛊惑人心。永明三年冬天,宇之集合同党四百人,向富阳进发,一路抢掠百姓,富阳县令何洵飞报鱼浦子巡逻长官从係公,发动鱼浦村男子防卫县城。永兴派西陵驻防军首领夏侯昙羡率领官兵及近左边民起兵赶去救援。宇之于是攻陷富阳。会稽郡丞张思祖派台使孔矜、王万岁、张繇等率全副武装官兵和百姓,防卫永兴等十个属县。文季也派兵救援钱塘。宇之攻至钱塘,钱塘令刘彪、戍军首领聂僧贵派队长张玕在小山狙击,终因不敌,战败。宇之进兵抑浦,在此登岸后火烧郭邑,刘彪弃县逃走。文季又发吴、嘉兴、海盐、盐官的民兵救援。反贼分兵进攻各县,盐官令萧元蔚、诸暨令陵琚之一起逃走,余杭令乐琰战败而逃。这年春天,宇之在钱塘称帝,立太子,把新城戍所定为天子宫,县署为太子宫。其弟唐绍之为扬州刺史。钱塘富人柯隆为尚书仆射、中书舍人,兼任太官令。又因献铤数千口为宇之打造兵器,加官尚方令。宇之分派部下高道度等围攻东阳,东阳太守萧崇之、长山令刘国重拒敌被害。崇之字茂敬,太祖族弟。这次临难,坚贞果烈。被追赠冠军将军,太守官职不变。反贼占领东阳郡。宇之又遣伪会稽太守孙泓去取山阴,适逢会稽太守王敬则去朝见天子,因此宇之以为可以乘虚而入。孙泓进至浦阳江,郡丞张思祖派浃口武装首领汤休武拒敌,大破敌军。皇上在乐游苑,听说宇之作乱,对豫章王萧嶷说:“宋明初年,九州同反,鼠辈胆敢作乱,看我给你们当头一棒。”派禁军数千人,马数百匹东征。反贼乃乌合之众,畏惧骑兵。官军至钱塘,贼军一战而溃,遂擒杀了宇之,进兵平定了诸郡县。

  中央军乘胜追击,百姓大受掠夺。大军还朝,皇上听说这件事,将军队主帅前军将军陈天福处死,陈尸街头示众,左军将军中宿县子爵刘明彻罢官削爵发配东冶。陈天福本是皇上爱将,这次被处死,朝野大为震动。陈天福善使马矛肖,至今将领们还在效法他。

  御史中丞徐孝嗣奏道:“风闻山东群盗,剽掠各城,虽然很快被歼灭,却也暂时干扰了王政。许多郡县缺乏攻守的安排,仓府钱粮多南齐书有被侵耗的弊端。应扬善惩恶,使其各得其所。吴郡所属的盐官令萧元蔚、桐庐令王天愍、新城令陆赤奋等人,所治县被轻易攻破,都没有经过激战就弃职逃走。萧元蔚、王天愍已回来,陆赤奋不知在哪里。又有钱塘令刘彪,富阳令何洵,率领兵民力战不敌,弃城回京。剩下建德、寿昌,在被敌截断的上流,不知道是否被劫掠?吴兴所辖余杭县被攻破,县令乐琰率军民前往迎战,不敌,弃城逃走。会稽所辖诸暨县,为贼所破,县令陵琚之不拒敌战斗,弃城逃走,现不知去向。查元蔚等人狂妄倚恃朝廷厚爱,在近京之地为官竟隐情不报,这种作法导致这场劫掠的扩大。会稽郡丞张思祖借口基础不好,没有尽到责任,虽然也做了一定努力,但最终也没有把那里治理好。平东将军吴郡太守沈文季、征虏将军吴兴太守、西昌侯萧鸾对关、河一带负有责任,那是显示朝廷威德的重任。责令刘彪、乐琰、何洵停职审查,张思祖、沈文季职务不变,萧鸾等听候论处。”诏令萧元蔚等免官,张思祖、萧鸾、沈文季免予处分。

  沈文季坚决辞去了会稽的官职,转任都官尚书,加任散骑常侍。又出任持节、都督郢州、司州的义阳诸军事、左将军、郢州刺史。调回后任散骑常侍,领军将军。世祖对文季说:“南方士人许多年来没有做过仆射之官了。”文季回答说:“南方风气衰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沈文季虽不读书,每每出语却必有辞采,当世盛赞他的应对。他最擅长玩围棋的簺和弹棋。

  因病迁任金紫光禄大夫,增加二十名亲信,常侍不变。转任侍中,兼任太子詹事,迁任中护军,侍中职务不变。以家为府。隆昌元年(494),再次任领军将军,侍中职务不变。参与废掉郁林王的计划,高宗(萧鸾)想让沈文季去江州为政,派近臣单景隽去说明旨意,文季嘴上谦让,称自己年老不愿外出,又问右执法的位置上是否已有人选,单景隽回去如实汇报。延兴元年(494),迁任尚书右仆射。

  明帝(萧鸾)即位,沈文季加任太子詹事,增邑五百户。尚书令王晏曾戏称文季是吴兴仆射。文季回敬道:“琅笽执法,似乎不出卿门。”又加任散骑常侍,仆射不变。建武二年(495),敌虏进犯寿春,豫州刺史丰城公遥昌,环城固守,敌寇多次派遣小股部队袭击,明帝深为忧虑,派沈文季领兵镇守寿春。文季入城后,禁止流动部队出城,城门洞开,严加防守,敌军很快退走,百姓无所损伤。朝廷增封他一千九百户。又加任护军将军,仆射、常侍职务不变。

  王敬则谋反,朝廷命沈文季领兵驻扎湖头,防守京路。永元元年(499),文季转任侍中、左仆射,将军职位不变。始安王萧遥光谋反,当夜,他派三百人突袭沈宅去取文季,想任文季为都督,恰好沈文季已回朝廷。第二天,文季和尚书令徐孝嗣守卫宫城,身穿戎装一起坐在南掖门上。适时东昏侯已开始杀戮,徐孝嗣深怀忧虑,想与文季谈论世事,文季却以别的话引开,终于没有谈到。事情平定后,加任文季为镇军将军,置府。侍中、仆射职务不变。

  沈文季见世道昏乱,托词老病,不再参预朝政。其兄的儿子沈昭略对文季说:“叔父六十岁官至员外仆射,想辞官不干,能办得到吗?”文季笑而不答。沈文季和徐孝嗣一起被杀。其日文季先被召见,文季意识到失败,举动如常,登车回头说:“此行一去恐怕就不能回来了。”死于华林郡,时五十八岁。朝野都认为他太冤了。中兴元年(501),追赠沈文季为侍中、司空,谥号“忠宪”。

  本史作者认为:民以食为天,这是治国者的要训,足食足兵,老百姓就听话了。屯田的政策,实在是战守兼重的策略。如同当年全国施行耕殖,因而战败了羌、戎,韩浩、枣祗,也曾建议华夏置典农之官和大佃之议。战争期间,城池险要,堡垒遍布疆土,粮食运输,是很难保证供应的。俗话说一夫不耕,便有人饥馁,而边地戍卒成千上万。所以应当充分利用土地,让军队因地制宜解决粮食问题。战事轻缓时就躬耕,情况紧急时就战斗。如果每年都有余粮,那么就会有大量的储备待用。这些前代的成功治国治军者,都讲得很清楚。东晋以来,没有从容来制定长远政策,军队出征,很少有几顿饱饭吃,都城守军,人心恐惧。靠县兵援救,需要很多时日,冒风行水,漕运艰长。就算倾尽仓储,以前用木牛流马来运输,尚觉为弊不浅,而田积的地区,只有江淮一带,即便是郡国一齐行动,也是远水不解近火。所以,吴国曾在江南屯田,魏国也曾在淮北进行类似工作,而石横开漕,都是互相支持互相依赖,以待来敌。徐孝嗣处在艰窘之日,较早地提出了这个策略,如果君王没有高明的策略,老百姓就要受艰困,虽然徐孝嗣能够观机而动,但他的建议几乎等于白说,真是可惜。

  赞语:孝嗣担任宰相,其风范气度堪称表率。有容有业,足以立身朝堂。文季在任职期间,也有很光彩的风仪。他二人像同时翻沉南齐书的舟船一样,运气一块儿消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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