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本纪六　武帝宇文邕(下)

　　建德四年(575)春正月十二日，任命柱国、粃罕公辛威为宁州总管，任命太原公王康为襄州总管。

　　初次设置营军器监。

　　十七日，巡视同州。

　　二月一日，出现日蚀。

　　六日，改派宿卫官员。

　　十二日，柱国、广德公李意触犯法律，赦免。

　　三月一日，派小司寇淮南公元伟、纳言伊娄谦出使齐国。

　　郡县各裁减主簿一人。

　　十一日，从同州返回。

　　十九日，任命柱国、赵王宇文招为雍州牧。

　　夏四月十日，柱国、燕国公于萛犯法，赦免。

　　十三日，令上书者同时上表，对皇太子以下称启。

　　六月，诏令东南道四州总管辖区之内，凡是去年以来新归附之户，可以免除赋税劳役三年。

　　秋七月三日，驾临云阳宫。

　　六日，禁止五行大布钱出入函谷关，布泉钱听任其入而禁其出。

　　十四日，从云阳宫返回。

　　二十一日，陈国派使臣来访。

　　二十三日，在大德殿召集大将军以上官员，皇帝说：“太祖皇帝受天之命，神威英武，开创帝业，凡军威所向，皆不战而胜，只有伪齐尚怀野心。

　　虽然屡次征讨，而大功未成。

　　朕以愚昧，继承帝业，过去由于大权旁落，无法举措。

　　自从朕亲理万机，便谋划东征。

　　节衣缩食，修整军备，数年以来，已大体作好征战准备。

　　伪主昏庸暴虐，一意孤行，伐除残暴，正是时机。

　　现在打算出兵数路，水陆并进，北守太行山路，东扼黎阳险关。

　　倘若攻克河阴，则兖、豫两地可不战而下。

　　然后养精蓄锐，待敌军来犯。

　　只要抓住一次战机，则必能战而胜之。

　　各位以为怎么样？”群臣都说好。

　　二十四日，下诏伐齐。

　　任命柱国陈王宇文纯为前一军总管，荥阳公司马消难为前二军总管，郑国公达奚震为前三军总管，越王宇文盛为后一军总管，周昌公侯莫陈琼为后二军总管，赵王宇文招为后三军总管，齐王宇文宪率军二万进发黎阳，随国公杨坚、广宁侯薛回率水军三万由渭水入黄河，柱国、梁国公侯莫陈芮率军一万扼守太行之道，申国公李穆率军三万扼守河阳之道，常山公于翼率军二万由陈、汝出发。

　　二十九日，帝亲率前后六军共六万人，直指河阴。

　　八月二十一日，大军进入齐国境内。

　　禁止砍伐树木，践踏庄稼，违犯者以军法处置。

　　二十五日，帝亲率诸军进攻河阴大城，将其占领。

　　又进攻子城，未能攻下。

　　帝患病。

　　九月九日夜，全军撤回，水军将船只焚毁后退却。

　　齐王宇文宪以及于翼、李穆等部取得胜利，攻占三十余座城池，都放弃不守。

　　只有王药城为战略要地，令仪同三司韩正把守。

　　韩正随即以此城投降齐国。

　　二十六日，东征大军返回。

　　二十七日，任命华州刺史、毕王宇文贤为荆州总管。

　　冬十月七日，设置上柱国、上大将军官职。

　　改开府仪同三司为开府仪同大将军，改仪同三司为仪同大将军，又设置上开府、上仪同官职。

　　十三日，巡视同州。

　　闰十月，齐将尉相贵侵犯大宁，被延州总管王庆击退。

　　任命柱国齐王宇文宪、蜀国公尉迟迥为上柱国，任命柱国代王宇文达为益州总管，任命大司寇荥阳公司马消难为梁州总管。

　　诏令京师所辖各郡举荐有德行的人。

　　十一月十九日，改派司内官员。

　　十二月一日，出现日蚀。

　　二十日，从同州返回。

　　二十六日，陈国派使者来访。

　　同年，岐州、宁州饥荒，开仓赈济灾民。

　　建德五年(576)春正月四日，巡视同州。

　　十二日，巡视黄河以东的涑川，集合关中、河东诸军圈围野兽以猎取。

　　十五日，返回同州。

　　十八日，下诏说：“可分派使臣，视察各地，检查诉讼案件，采听民谣，询问民间疾苦。

　　凡有牢狱失治，鱼肉百姓者，可根据事实推究取证，分条记录上报。

　　倘若政绩显著，治理有方者，或者是品行高洁的隐居之士，也应予以查验，将其名字上奏。”废除布泉钱。

　　二十九日，下令凡私铸钱者处绞刑，从犯流放到远处为民。

　　二月十二日，派皇太子宇文赟巡视西部国土，继续讨伐吐谷浑，由皇太子总理军事，授权他可根据具体情况作出决断。

　　三月二十一日，月亮侵犯东井第一星。

　　二十三日，由同州返回，为文宣皇后服二年之丧。

　　十九日，为文宣皇后举行两周年祭礼。

　　夏四月七日，驾临同州。

　　开府、清河公宇文神举攻占齐国陆浑等五座城池。

　　五月十四日，从同州返回。

　　六月一日，出现日蚀。

　　四日，祭祀太庙。

　　九日，利州总管、纪王宇文康有罪，赐其自尽。

　　十日，驾临云阳宫。

　　月亮遮蔽心宿后星。

　　二十三日，荧惑进入舆鬼星座。

　　秋七月六日，京师出现旱情。

　　八月二日，皇太子征讨吐谷浑，至伏俟城而归。

　　九日，从云阳宫返回。

　　十九日，陈国派使臣来访。

　　九月一日，在正武殿举行盛大祭祀，为东征祈祷。

　　冬十月，帝对群臣说：“朕去年患了疹疾，以致不能讨伐残敌。

　　当初进入敌国境内，充分观察了敌情，看他们行军作战几乎同儿戏一样。

　　又听说他们朝政昏乱，一群小人把持大权，百姓喧扰，情况危急。

　　这是上天赐予的机会，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恐怕以后要感到后悔。

　　倘若再同往年那样，出兵黄河以外，也只能击其后背，而不能扼住敌人的咽喉。

　　不过，晋州本是高欢起家之处，地位重要，如今我们前去攻打，对方必然前来增援，我军严阵以待，战则必胜。

　　然后乘破竹之势，一路东进，足可以荡平贼窟，将其地收入版图。”诸将多不愿意出兵。

　　帝又说：“事物变化的征兆不可失去啊！如果有人阻挠我的军事行动，朕当以军法制裁。”四日，帝率军东征。

　　任命越王宇文盛为右一军总管，杞国公宇文亮为右二军总管，随国公杨坚为右三军总管，谯王宇文俭为左一军总管，大将军窦恭为左二军总管，广化公丘崇为左三军总管，齐王宇文宪、陈王宇文纯为前军。

　　五日，荧惑侵犯太微垣上将星座。

　　十三日，岁星侵犯太陵。

　　十八日，帝至晋州，派齐王宇文宪率领精锐骑兵二万人把守雀鼠谷，陈王宇文纯率领步兵、骑兵共二万人把守千里径，郑国公达奚震率领步兵、骑兵一万人守统军川，大将军韩明率步骑兵五千人守齐子岭，乌氏公尹升率步骑兵五千人守鼓钟镇，凉城公辛韶率步骑兵五千人守蒲津关，柱国赵王宇文招率步骑兵一万人从华谷进攻齐国汾州诸城，柱国宇文盛率步骑兵一万人守汾水关。

　　派内史王谊监督六军，进攻晋州城。

　　帝屯兵于汾水河湾。

　　齐王宇文宪进攻洪洞、永安二城，一举占领。

　　当夜，一道长虹出现在晋州城上空，虹首向南，虹尾进入紫微宫，长达十余丈。

　　帝每天从汾水河湾赴城下，亲自督战，城内人心惶惶。

　　二十五日，齐国行台左丞侯子钦出城投降。

　　二十七日，齐国晋州刺史崔景嵩把守城北，夜里悄悄派人表示归附，上开府王轨率军响应。

　　天色未明，城上击鼓呼叫，齐军溃散，于是占领晋州，活捉晋州城主特进、开府、海昌王尉相贵，俘虏带甲将士八千人，遣送关中。

　　二十九日，任命上开府梁士彦为晋州刺史，加授大将军，留精兵一万镇守。

　　又派各路兵马攻占齐国其他城镇，使之先后投降。

　　十一月四日，齐主从并州率军来援。

　　帝认为齐军刚刚集结，应暂时避其锋芒，于是诏令各军撤回，派齐王宇文宪担任后卫。

　　当日，齐主抵达晋州，宇文宪不同他接战，率军渡过汾水。

　　于是齐主包围晋州，昼夜进攻。

　　齐王宇文宪将各军屯集在涑水，声援晋州。

　　河东发生地震。

　　十八日，帝从东征前线返回，向太庙献俘。

　　十九日，下诏说：“伪齐背弃信约，恶贯满盈，朕因此亲率六军，东征问罪。

　　兵威所及，攻无不克，贼众惶惶，无暇自保。

　　等到我军班师回朝，伪齐竟又纠集贼众，游弋边境，蠢蠢欲动。

　　朕今日再次率领各军出征，抓住机会，务必全歼。”二十一日，放回齐国各城镇投降的士兵。

　　二十二日，帝从京师出发。

　　二十七日，帝渡过黄河，与各军会合。

　　十二月四日，在晋州扎营。

　　当初齐国进攻晋州时，担心王师突然袭击，在城南挖了一条大沟，从乔山延伸到汾水。

　　六日，帝统率各军共八万人，摆开阵势，东西绵延二十余里。

　　帝乘着平日骑的那匹马，带领随从数人巡视阵地，所到之处都呼唤主帅姓名，表示慰问勉励。

　　将士们深感知遇之恩，无不精神振奋，思有作为。

　　将要开战，随从官员请皇帝换马，帝答道：“我独个儿骑着良马到哪里去？”齐主也在沟北列开阵势。

　　申时后，齐军填平大沟，向南移动。

　　帝大喜，指挥各军进攻，齐军撤退。

　　齐主与部下数十骑逃回并州。

　　齐军完全溃败，几百里内，到处是丢弃的辎重、盔甲和兵器，堆积如山。

　　七日，帝驾临晋州，仍然率领各军追击齐主。

　　诸将坚持请求撤军，帝说：“放走敌人，就是留下隐患。

　　你们如果不相信，我就独自去追。”诸将不敢再说。

　　十一日，齐主派丞相高阿那肱把守高壁。

　　帝率军一路前进，高阿那肱看见势头不好，便率军撤退，随即溃散。

　　十三日，大军驻扎介休，齐国将领韩建业举城投降，被任命为上柱国，封郇国公。

　　十四日，大军扎营并州，齐主留其从兄安德王高延宗把守并州，自己率领轻装骑兵逃向邺城。

　　当天，向齐国王公以下官员下诏，敦促他们放弃抵抗，立即投降。

　　从此齐国将帅一个接一个投降。

　　封其特进、开府贺拔伏恩为郜国公，其余降将也授予不同官爵。

　　十五日，高延宗僭位，改年号为德昌。

　　十六日，大军屯集并州。

　　十七日，高延宗率兵四万出城抵抗，帝率各军接战，齐军退却，帝乘胜追击，率千余骑兵闯入东门，诏令诸军绕城布阵。

　　到夜里，高延宗率军排好阵势，步步进逼，城中军队被迫退却，互相践踏，被高延宗打得大败，几乎全部死伤。

　　齐军想关闭城门，因为门下积尸太多，城门竟关不上。

　　帝随从数骑，历尽艰险，得以冲出城门。

　　到天明，率诸军再战，大破齐军，活捉高延宗，平定并州。

　　二十三日，将齐宫中的金银财宝及宫女二千人赏赐将士。

　　任命柱国赵王宇文招、陈王宇文纯、赵王宇文盛、杞国公宇文亮、梁国公侯莫陈芮，庸国公王谦、北平公寇绍、郑国公达奚震等人为上柱国。

　　封齐王宇文宪之子、安城郡公宇文质为河间王，大将军广化公丘崇为潞国公，神水公姬愿为原国公，广业公尉迟运为卢国公。

　　其他有功之人，也都授予不同官爵。

　　三十日，帝率六军开赴邺城。

　　任命上柱国、陈王宇文纯为并州总管。

　　建德六年(577)春正月一日，齐主传位给太子高恒，改年号为承光，自称太上皇。

　　十八日，帝到达邺城外。

　　齐主事先在城外挖掘濠沟，竖起栅栏。

　　十九日，帝率各军将该城包围，齐军抵抗，各军奋起攻击，大破齐军，于是平定邺城。

　　齐主事先将其母亲妻儿送到青州，在邺城陷落时，率数十骑败走青州。

　　帝派大将军尉迟勤率二千骑兵追击。

　　这一仗活捉了齐国齐昌王莫多娄敬显。

　　帝叱责他道：“你有三条死罪：当初你从并州逃到邺城时，带着小妾，却丢弃了老母，这是不孝；你表面上为伪主效力，暗中却向朕通报消息，这是不忠；你表示归降之后，仍然脚踏两只船，这是不信。

　　像你这样的用心，不死还等待什么？”于是下令将其斩首。

　　当天，西方天空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巨响。

　　二十日，帝进入邺城。

　　齐国任城王高蔆本来就在冀州，齐主抵达黄河以后，派侍中斛律孝卿将传国之玺送去，让位给高蔆。

　　斛律孝卿尚未到达冀州，在中途被捉，押送邺城。

　　诏令凡去年大赦时疏漏之人，均依照赦免之例执行。

　　封齐国开府、洛州刺史独孤永业为应国公。

　　二十二日，任命上柱国、越王宇文盛为相州总管。

　　二十五日，下诏说：“从晋州大战到平定邺城，凡阵亡者，即将其本来官职授予他们的儿子。”尉迟勤在青州活捉齐主及其太子高恒。

　　二十六日，下诏说：“伪齐国已故右丞相、咸阳王斛律明月和已故侍中、特进、开府崔季舒等七人宜追赠谥号，妥善安葬。

　　他们的现存子孙，均根据其先世功劳给予相应待遇。

　　其家人田宅没收入官者，一律发还。”二十七日，下诏说：“伪齐所建之东山、南园、三台可一并拆毁，将其能用的砖瓦木料赏赐百姓，山园所占之田还归本主。”二月三日，议定各军战功，在齐国太和殿摆设酒宴，会宴军士以上武职，按等级颁给不同赏赐。

　　四日，齐主到，帝亲自走下台阶迎接，按宾主之礼相见。

　　高蔆在冀州还拥有军队，不肯归附，派上柱国、齐王宇文宪和柱国、随国公杨坚率军将其讨平。

　　齐国定州刺史、范阳王高绍义叛变，归附突厥。

　　齐国各行台、州、镇全部投降，潼关以东平定。

　　得齐国五十五州，一百六十二郡，三百八十五县，三百三十万二千五百二十八户，二千万六千八百八十六口。

　　于是在河阳、幽、青、南兖、豫、徐、北朔、定等地同时设置总管府，相州、并州二总管各设置宫室和六府官。

　　十日，下诏说：“凡是从伪武平三年(572)以来，黄河以南各州被劫掠为奴婢者，不论官奴婢或私奴婢，一律放免为民；有住在淮河以南的，听任其返回，愿住在淮河以北的，可予以安置；对于其中的残疾老弱、无法生活者，各级地方官员要亲自检查验明，并供给衣食，务必使他们得以存活。”十二日，帝从邺城返回京师。

　　十三日，任命柱国、随国公杨坚为定州总管。

　　三月九日，诏令太行山以东诸州，各州举荐两名通晓经书、干练能办事的人。

　　倘若有奇才异术，出类拔萃者，则不拘多少。

　　夏四月三日，从东征前线返回。

　　让齐主站在前面，齐国诸王公随之，把缴获的车舆、旗帜及各种器物依次陈列在他们后面。

　　帝部署六军，奏凯乐，向太庙献俘。

　　京城观礼者都高呼万岁。

　　六日，封齐主为温国公。

　　八日，帝在露寝会宴群臣及诸外邦客人。

　　十三日，撤消蒲、陕、泾、宁四州总管。

　　二十七日，祭祀太庙。

　　五月五日，任命柱国、谯王宇文俭为大冢宰。

　　八日，任命上柱国、杞国公宇文亮为大司徒，郑国公达奚震为大宗伯，梁国公侯莫陈芮为大司马，柱国、应国公独孤永业为大司寇，郧国公韦孝宽为大司空。

　　九日，帝在正武殿举行祭祀，以报告功业。

　　十七日，祭祀地神。

　　二十一日，驾临云阳宫。

　　二十八日，陈国派使者来访。

　　当月，青城门无故崩坍。

　　六月六日，从云阳宫返回。

　　十日，帝在正武殿亲自查讯记录囚犯的罪状。

　　二十二日，在河州鸡鸣防设置旭州，在甘松防设置芳州，在广川防设置弘州。

　　二十三日，帝东行巡视。

　　二十六日，下诏说：“不得娶与母同姓者为妻妾。”秋七月八日，封齐王宇文宪第四子广都公宇文负为莒国公，承继莒庄公洛生后嗣。

　　十二日，应州贡献灵芝草。

　　十五日，驾临洛州。

　　十八日，诏令太行山以东各州举荐人才，上县举荐六人，中县举荐五人，下县举荐四人，均赴皇帝所在之处，共同讨论政事得失。

　　二十七日，任命上柱国、庸国公王谦为益州总管。

　　八月一日，议定度量衡制，颁布天下。

　　凡不依新制者，一律予以追究，停止使用。

　　诏令凡因前代犯罪而没为官奴婢者，一律恢复平民身份。

　　二十二日，郑州贡献九尾狐，皮肉已销腐净尽，只剩下一副骨架。

　　帝说：“祥瑞之物出现，一定象征着德政。

　　倘若屡建功勋，四海和平，家家懂得孝敬慈和，人人知道礼义谦让，才能如此。

　　如今并不是这样，恐怕这九尾狐也不是真的！”于是令人将其焚去。

　　九月二日，任命柱国、邓国公窦炽和申国公李穆为上柱国。

　　八日，下令凡平民以上，其衣料为绸、绵绸、丝布、圆绫、纱、绢、绡、葛、布等九种，不得穿用其他衣料。

　　朝会及祭祀时的衣服可不拘泥于此例。

　　十四日，绛州贡献白雀。

　　二十二日，诏令东部诸州儒生，凡通晓一种以上经书的，可一块举荐，州郡应按照礼仪将他们送来。

　　癸卯日，封上大将军、上黄公王轨为郯国公。

　　吐谷浑派使臣贡献土产。

　　冬十月七日，驾临邺宫。

　　十七日，将德皇帝改葬在冀州。

　　帝穿着细麻布做成的丧服，在太极殿哭祭，百官穿白色衣服哭祭。

　　当月，处死温国公高纬。

　　十一月一日，百济派使臣贡献土产。

　　三日，封皇子宇文充为道王，宇文兑为蔡王。

　　四日，陈将吴明彻侵犯吕梁，徐州总管梁士彦率军出战失利，退守徐州。

　　派上大将军、郯国公王轨领军讨伐。

　　当月，稽胡反叛，派齐王宇文宪率军将其平定。

　　诏令从永熙三年(534)七月以来，至去年十月以前，凡东部百姓被劫掠在境内为奴婢者，以及平定江陵之后，平民而被沦为奴婢者，应当一律放还为平民。

　　他们的所在地户籍，同平民士兵一样，如果旧主人还必须同他们生活在一起，可听任他们留为家仆和婢女。

　　三十日，出现日蚀。

　　颁布《刑书要制》。

　　规定：凡持杖群盗赃在五匹以上，监守自盗赃在二十匹以上，小盗及诈骗官物赃在三十匹以上，正、长隐瞒五户及十丁以上、隐瞒田地三顷以上者，皆可处死。

　　《刑书》所未载者，仍依照律科量刑。

　　十二月十九日，吐谷浑派使臣贡献土产。

　　二十日，东寿阳人反叛，率领五千人袭击并州城，刺史、东平公宇文神举将其荡平。

　　二十一日，驾临并州宫。

　　迁徙并州军民四万户到函谷关以西。

　　二十七日，任命柱国、滕王宇文荄为河阳总管。

　　二十八日，任命柱国、随国公杨坚为南兖州总管，上柱国、申国公李穆为并州总管。

　　二十九日，撤消并州宫及六府。

　　当月，北营州刺史高宝宁据州反叛。

　　宣政元年(578)春正月五日，吐谷浑伪赵王他娄屯前来归降。

　　十四日，驾临邺宫。

　　从相州划出广平郡设置洺州，划出清河郡设置贝州，划出黎阳郡设置黎州，划出汲郡设置卫州；从定州划出常山郡设置恒州；从并州划出上党郡设置潞州。

　　二十三日，巡幸怀州。

　　二十五年，驾临洛州。

　　下诏在怀州设置行宫。

　　二月六日，柱国、大冢宰宇文俭去世。

　　十九日，帝东巡返回。

　　二十七日，任命上柱国、越王宇文盛为大冢宰，陈王宇文纯为雍州牧。

　　三月一日，在蒲州设置行宫。

　　撤去同州、长春二宫。

　　五日，突厥派使臣贡献土产。

　　七日，开始戴平常的冠，冠用黑纱制成，加簪，没有系冠的丝带和束发的笄，样子像如今的折角巾。

　　上大将军、郯国公王轨在吕梁击败陈军，活捉陈将吴明彻等，俘虏斩杀三万余人。

　　十一日，下诏说：“已故柱国豆卢宁征伐长江以南武陵、南平等郡时，所有平民没为奴婢者，一律依江陵之例恢复其平民身份。”十六日，改年号为宣政。

　　夏四月十五日，下令凡父母去世者，可服满三年丧期。

　　二十三日，突厥侵入幽州，杀掠官吏百姓。

　　商议派军讨伐。

　　五月二十三日，帝率军北伐。

　　派柱国原国公姬愿、东平公宇文神举等人率军，五路俱发。

　　征派关中公私驴马，全部从军。

　　二十七日，帝患病，到云阳宫后停止前进。

　　三十日，下诏停止一切军事行动。

　　六月一日，帝病情严重，返回京师。

　　当夜，在所乘车辇中驾崩，享年三十六岁。

　　遗诏令王公大臣辅导太子；丧礼从俭，不起高坟，遇吉日及时下葬；妃嫔以下凡未生子者，一律放其回家。

　　谥号为武皇帝，庙号为高祖。

　　二十三日，在孝陵安葬。

　　帝深沉刚毅，又有智谋。

　　当初因为晋国公宇文护把持大权，就时时隐匿自己的心迹，别人无法猜测他的深浅。

　　等到处死宇文护以后，他才亲自处理朝政。

　　约束自己，振奋精神，理政不敢懈怠。

　　执法严明，所杀者多当其罪。

　　号令诚恳痛切，只着眼于政事。

　　下臣畏服，无不端肃。

　　帝既然能明察秋毫，当然就极少以恩惠笼络。

　　帝生活俭朴，凡衣食住行之类，都想超过古代的典范。

　　他穿的是布质长袍，盖的是布质被子，没有金银珠宝的装饰，凡宫殿过于华丽者，全部撤毁，改为土夯的数尺台阶，不用薄栌、斗木共。

　　凡是稍显奢华的东西一律禁用。

　　后宫的嫔妃只有十余人。

　　帝勤谨谦虚，礼遇臣僚，自强不息。

　　由于海内尚未安宁，专心教练群臣。

　　至于校阅军队，徒步爬山越谷，经历的种种艰险苦难，都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在平定齐国的战争中，帝看见士兵有赤脚的，就亲自脱下靴子赏给他。

　　每次欢宴将士，帝必是亲自执杯劝酒，亲手交付赏赐之物。

　　作战时，帝亲临战阵。

　　帝性格又很果断，善于决断大事。

　　因此士卒甘愿为他拼死效力，以弱小之旅战胜强大之敌。

　　击败齐国之后，帝想大张军备，逞扬武威，荡平突厥，平定江南，一两年间，必将统一天下，这是帝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