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史宋史资治通鉴我的字典
《宋史》元·脱脱等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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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四十六 列传一百〇五 陈次升 陈师锡 彭汝砺(彭汝霖 彭汝方) 吕陶 张庭坚 龚夬 孙谔 陈轩 江公望 陈祐 常安民

彭汝砺传

  彭汝砺字器资,饶州鄱阳人。治平二年(1065)举进士第一名。历任保信军推官、武安军掌书记、潭州军事推官。王安石看到他的《诗义》,补国子直讲,改任大理寺丞,提升为太子中允,不久厌恶他。

  御史中丞邓绾将要提升为御史,召之不去;又上奏,再以失举自列。神宗生气,贬逐邓绾,任用汝砺为监察御史里行。汝砺首先陈述十事:一是正己,二是任人,三是守令,四是理财,五是养民,六是赈救,七是兴事,八是变法,九是青苗,十是盐事。指出揭发利弊,多是人所难说的。又论吕嘉问市易聚敛非法,应罢免;俞充谄媚宦官王中正,以至指使妻儿拜见王中正,不应检正中书五房事。神宗为此而罢免俞充,并查究汝砺的话的根据,汝砺说:“这样,不是用来广视听的做法。”终于不奉诏命。等到王中正与李宪主管西部军队,汝砺说不应把军队付与宦官,因而言及汉、唐祸乱之事。神宗不高兴,说话打断了汝砺。汝砺拱手站立不动,等待机会再说,神宗为之改容,在廷的人都叹息佩服。皇族宗室把女卖婚民间,官员奏请解除婚姻。汝砺说:“这虽然是疏远的亲戚,都是天家子孙,不能使民间的低贱人得以货取,希望改变著婚法。”

  元丰初年,汝砺以馆阁校勘的身份为江西转运判官,辞谢皇帝,又说:“现在不担心没有将顺之臣,担心没有谏诤之臣;不担心没有敢为之臣,担心没有敢于说话之臣。”神宗称赞他的忠诚。更替回朝,任京西提点刑狱。

  元祐二年(1087),召用为起居舍人。当时皇帝想问新旧政治,回答说:“政治没有彼比,统一于是而已。现在所变化大的,是取士与差役法,实行这些制度但士人百姓都不满,不见其可行。”过了一年,升任中书舍人,赐金紫。汝砺词命雅正,大臣中有持平论的,与他的意见颇为相左,一时希图进取之士都指责他,想要排斥去掉他们这类人,但没有借口发作。

  恰逢知汉阳军吴处厚得到蔡确安州诗上呈。附会解释,认为怨恨诽谤。谏官交互上章请治罪,又制造危言,来激怒宣仁太后,打算置之法办。汝砺说:“这是罗织罪名的开始。”多次报告执政大臣,不能挽救,于是上疏论列,没有得到同意。正居家待罪,得到蔡确谪命除目草词,说:“我不出来,谁来担负这一责任。”立即进入禁宫中,封还除目,议论更加恳切。谏官指责汝砺为朋党,宣仁太后说:“汝砺岂是依附蔡确的人,也是替朝廷论事而已。”等到蔡确贬官新州,又需要汝砺草词,于是落职知徐州。开始,汝砺在御史台时,议论吕嘉问之事,与蔡确意见不同,移外任十年,蔡确起了很大作用。后来治罪吕嘉问其他狱案,因不阿附执政大臣,因被削夺二官。到这时,又替蔡确获罪,人们因此更加尊敬他。

  加官集贤殿修撰,入权兵、刑二部侍郎。有狱案应宽大,执政大臣以特旨杀之,汝砺坚持不杀。执政大臣发怒,惩罚汝砺的部下。汝砺说:“皇帝的制书有不便的地方,允许奏论,这是制度。部下又有什么罪?”于是自己弹劾请求去职,奏章四次上呈。诏令免去部下的惩罚,移汝砺任职礼部,实授吏部侍郎。

  哲宗亲自处理政事,修撰熙宁、元丰政事,人们都争相献出所闻,汝砺惟独没有建议。有人问他,回答说:“在以前就无人敢说,在今天就人人能说话了。”进升代理吏部尚书。言官认为他曾经依附刘挚,以宝文阁直学士的身份为成都知府。没有去赴任,多次上奏章,又降为待制、知江州。将要发出,哲宗询问他所想说的话,汝砺应对说:“陛下现在所恢复的,其政事不能没有是非,其人不能没有贤能不肖。政事惟其对,那么没有什么不好;人惟其贤能,那么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了。”

  到达江州几个月后汝砺因病去世。他的遗表大略说:“土地已有余,希望抚以仁政;财用不是不富饶,希望节以礼仪。奸佞之人开始好像令人喜欢,但其祸患在将来;忠言开始好像令人讨厌,但其利益很广博。”至于抚恤河北流散移民,视察江南水灾旱灾,共几百言。朝廷正任命他为枢密都承旨却已去世,就以之告赐其家。终年五十四岁。

  汝砺读书写文章,志向远大,言行取舍,必定符合义理,与人交往,必尽诚敬。兄长无子,替兄立后,以之为官。年青时师事桐庐倪天隐,不久天隐死去,并其母亲妻子埋葬,而且供给其女儿的衣食。与他一起考中进士的宋涣死,帮助宋涣的后代,无异于像自己的儿子。所著《易义》、《诗义》、《诗文》五十卷。弟弟汝霖、汝方。


吕陶传

  吕陶字元均,成都人。蒋堂镇守蜀州,延纳很多士人入学,亲自考核他们的文章,曾得到吕陶的论文,集中学生朗读,说:“这是贾谊的文章。”吕陶当时年纪十三岁,在座的人都感到吃惊。由于这样礼之于宾筵。一天,与蒋堂同游僧舍,一起读寺碑,喝完酒,蒋堂索来毛笔书写了十张纸的碑文,行断句缺,给吕陶看,说:“老夫不能全部记忆,你替我补充。”吕陶书写碑文进献,不差一字。

  中进士第,调任铜梁县令。百姓庞氏三姊妹假冒隐藏弟弟的田产,弟弟长大,向官府诉讼没有得到公正,贫困到给人做雇工。到这时又上诉,吕陶一经询问,姊妹三人服罪,弟弟哭泣拜谢,愿意把田产的一半作为佛事以报答。吕陶晓谕他说:“你三个姊妹都是你的血缘亲属,在你年幼时,正好替你掌管而已。不然的话,也被他人所骗去。与其把一半捐给供佛,不如赠送给姊姊,重为兄弟,你看这不是美事吗?”弟弟又拜谢听从命令。

  任太原寿阳知县。府帅唐介征召他为签书判官,闲暇之时促膝交谈,告诉他立朝事君的大节,说:“您是朝廷中的人。”因唐介的推荐,应试熙宁制科。当时王安石当权,改为新法,吕陶对策一一数列新法的过错,大略认为:“贤良的旨意,贵冒犯不贵隐瞒。我愚笨,不敢忘记此义。陛下刚即皇帝位,希望不被理财之说迷惑,不参与老成的策划,不兴战事。陛下留意建立制度,自认为与尧、舜差不多,但陛下的心意是这样,天下的议论是那样,难道不反而思考吗?”等到上书,神宗看着王安石取奏卷读,还没读到一半,神色很沮丧。神宗发觉了这一情况,让冯京读完,认为吕陶的话有道理。司马光、范镇见吕陶,都说:“自从王安石当权,我们这些人说的话不再生效,想不到您能到这个地步,平生闻望,在此一举了。”

  王安石既怒孔文仲,制科也随之废除,吕陶虽然进入等次,才为蜀州通判。张商英为御史,请求废除永康军,下达附近州郡议论,吕陶认为不可取。等到知彭州,威、茂夷入侵,吕陶召用大姓暗中准备守御,城门关闭像平时一样,因而以永康前议上报朝廷,永康军于是没有废除。

  王中正为将,蜀州很谨慎害怕地事奉他。但他所施设全都荒谬暴戾,吕陶上奏把他召回朝廷。李杞、蒲宗闵来专卖茶叶,西州骚动。吕陶说:“川蜀产茶,与东南相比十不及一,各路既然都通商,西川独独蒙受禁令专卖。茶园本来是税地,都出租赋,从来是配卖以供给衣食,与解州盐、晋州矾不同。现在立法太严,取息太重,于是使良民冤枉陷于刑罚,这不是陛下仁民爱物的意思。”蒲宗闵愤怒,弹劾他败坏法,责监怀安商税。有人前往慰问他,吕陶说:“我想借外郡的虚名,救百万蜀州百姓的实祸。幸而所言施行,所济很多了,岂敢有荣辱进退的念头。”起用为知广安军,召为司门郎中。

  元祐初年,提升为殿中侍御史,首先进献邪正之辨说:“君子小人如已分辨,那么帝王之道可成,如杂处于朝廷,那么政体不纯。现在蔡确、韩缜、张璪、章惇,在先朝时,就与小人互为表里,施行贼民害物的政治,使皇帝的道德恩泽不能下流;在今天,就观望反复,为将来子孙作打算。安焘、李清臣又依附在他们中间,以等候势力之所在后而归附。过去辜负先帝,今天辜负陛下。希望赶快加以斥责贬逐,以肃清朝廷。”于是几人相继被免去职务。

  当时议论实行差役法,吕陶说:“郡县风俗不同,百姓贫富不均,当此改变役法的时候,如果不预先设置防禁,那么民间虽然没有交纳钱的烦劳,反而有偏颇的危害。不如以新旧二法,裁量适中。”恰逢吕陶谒见告归,诏令于本道决定。吕陶考究精密,百姓以为方便。回到朝廷,于是正两路转运使李琮、蒲宗闵之罪;又上书十事,都是很切合于蜀州的利弊。

  苏轼策试馆职,被朱光庭所议论,苏轼也请求补任外郡,双方争辩不休。吕陶说:“御史台谏院应对众宣示最为公正,不能假借权力来报私怨。议论的人都认为苏轼曾戏弄轻视程颐,朱光庭是程颐的弟子,所以是报怨。想要加苏轼的罪名,什么不可以,一定要指责他的策问有讥讽诽谤之意,恐怕朋党的弊端,从此开始了。”由于这样两种观点都被搁置。

  吕陶与同事论张舜民事观点不一,傅尧俞、王岩叟攻击他,太皇太后没有采纳,提升吕陶为左谏议大夫,既而出任梓州、淮西、成都路转运副使,入授右司郎中、起居舍人。大臣上宫殿,有人请求撤掉左右侍臣和史官,吕陶说:“撤去左右侍臣已是不可以,何况史官呢?大臣奏事而史官不能听,这是所言有私情。”诏令把大臣奏事时史官与闻定为法令。迁任中书舍人。奉命出使契丹回来,请求修边备。哲宗高兴说:“臣僚说边事,只涉及到陕西,没有涉及河北。殊不知河北有紧急情况,则比陕西还要严重十倍。你所说的很好。”升任给事中。

  哲宗开始亲理政务,吕陶说:“太皇太后辅政九年,陛下所深知,尊敬而报答她,惟恐不能尽心。但我还以无可疑为疑,不必言为言,万一有奸恶邪佞不正的谋划,皇帝被远听所迷惑,认为某人适宜再用,某事适宜再次实行,这是治乱安危的关键,不可以不明察。”不久以集贤院学士的身份知陈州,移河阳、潞州,按例削夺官职,再贬为库部员外郎、库部分司。徽宗即位,恢复集贤院修撰、知梓州,辞官。吕陶去世,终年七十七岁。


孙谔传

  孙谔字元忠,睢阳人。父亲孙文用,以信用厚道著称于乡里,死后谥慈静居士。孙谔年轻时特立出众,被张方平所器重。登进士第,调任哲信县主簿,选为国子直讲。陷于虞蕃狱案,被免职。

  元祐初年,起用为太学博士,升任太常寺丞。哲宗选择后嗣,太史被阴阳拘忌之说迷惑,孙谔上疏太皇太后说:“家人僻陋的话,不足以定大计,希望由圣明的考虑决断。”出任利、梓路转运判官,召授礼部员外郎、左正言。

  绍圣年间整治元祐党人,孙谔说:“汉、唐朋党的祸害,其教训并不久远。”蹇序辰编次奏章奏疏,孙谔又说:“朝廷应示以信用,以静安定天下,请如以前诏书,一切不问。”曾侍对皇帝,论星宿天文变咎,希望修身省心消除,废除临幸西池及在寝宫内降旨授官。皇帝每每担心御史台谏院缺乏人才,孙谔说:“世间岂会缺乏士人,只是陛下不知道而已。”立即开列可以任用的二十二人。章惇厌恶孙谔违背自己,让他出任知广德军,移知唐州,提点湖南刑狱。

  徽宗即位,恢复为右司谏,首先论大臣邪佞正直、政事可以废置因革者,皇帝称赞他的鲠直。议论的人打算以群臣封事付外详细论定,孙谔说:“君主不秘密就会失去臣子,这样将加速忠臣的祸患,不应宣示泄露。”于是停止。升任左司谏,不久因病去世。

  孙谔与彭汝砺以气节相尚,汝砺死亡,孙谔告诉所认识的人说:“我处于谏言的职责,将无愧器资于地下。”等到他再次进入谏院,任职历时不到一个月,时论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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