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三 列传三　魏豹 田儋 韩王信

魏豹传

　　魏豹，原是六国时魏国的公子。

　　其兄魏咎在前魏国曾被封为宁陵君。

　　秦灭魏后，魏咎被废为平民。

　　陈胜自立为王时，魏咎前去投奔他。

　　陈胜派魏国人周市领兵攻略魏地。

　　魏地被攻下后，陈胜想立周市为魏王。

　　周市说：“在天下昏乱时，忠臣才得以显示其气节。

　　现在天下都起来反抗暴秦，论理应当立魏王的后裔才行。”齐、赵两地各派五十辆车相助，以拥立周市为魏王。

　　但周市拒不接受，反而去陈地迎接魏咎。

　　经过五次往返，陈王才答应立魏咎为魏王。

　　章邯击破陈王后，进兵临济，攻击魏王。

　　魏王派周市到齐、楚求救。

　　齐、楚分别派项它、田巴率军跟随周市来救魏。

　　但章邯打败了援军，杀了周市等人，并乘势包围了临济。

　　魏咎为保全城中的百姓，向秦军约定条件投了降。

　　投降条约签订后，魏咎自杀。

　　魏豹逃亡到楚地。

　　楚怀王给魏豹数千人的军队，让他重去攻略魏地。

　　这时，项羽已击破秦军，使章邯投了降。

　　魏豹乘势攻下魏地二十多座城池，被立为魏王。

　　魏豹率精兵跟随项羽入关。

　　项羽分封诸侯时，想自己据有梁地，就迁魏豹于河东，定都平阳，号为西魏王。

　　汉王回师平定三秦，渡临晋时，魏豹举国相附，还随汉王一起去攻打楚国彭城。

　　结果，汉王败阵，退到了荥阳，魏豹向汉王请求去探望母亲的病情。

　　但一回到魏国，魏豹便封锁河津，背叛了汉王。

　　汉王对郦生说：“你前去替我婉言劝说魏豹，不要背叛我。”但郦生来到魏豹处，遭到魏豹的拒绝。

　　魏豹说：“人生一世间是非常短暂的，犹如日光照射墙壁的空隙。

　　现在汉王待人骄傲侮慢，像对待奴才般地叱骂诸侯群臣，没有上下礼节，我不能忍耐再见到他。”汉王派韩信率兵攻击魏豹，将他俘获，并把他解送到荥阳。

　　把他原有的封地改为河东、太原、上党三郡。

　　汉王令魏豹驻守荥阳。

　　后楚国围攻荥阳，情势很危急。

　　周苛说：“反国之王，难以与他共同坚守城池。”于是杀了魏豹。


田儋传

　　田儋，狄城人，前齐王田氏的族人。

　　田儋的堂弟田荣，田荣的弟弟田横，都是豪杰之士，宗族又强大，很受人爱戴。

　　陈涉派周市攻略魏地，兵锋直指狄城，但没能攻下狄城。

　　这时，田儋假装捆缚一名奴仆，带着一些年轻人到县廷之中，要拜见县令，以杀那名奴仆。

　　但见到县令后，田儋乘机将他击杀，然后召集豪吏子弟说：“各地诸侯都已起兵反秦自立。

　　齐是古代封建侯国。

　　我田儋是齐王田氏的族人，应当称王。”于是，田儋自立为齐王，派兵攻击周市，迫使周市的军队退回。

　　田儋乘机带兵向东安定齐地。

　　秦将章邯在临济围攻魏王咎，情况非常危急。

　　魏王派人向齐求救。

　　齐王田儋便率军前往救魏。

　　章邯在夜晚让兵马口中衔枚，突然发动攻击，大破增援魏国的齐、楚军队，在临济城下杀掉田儋。

　　田儋的堂弟田荣收拾残余兵马向东逃往东阿。

　　齐国人听说田儋被杀的消息，便立前齐王建的弟弟田假为齐王，以田角为宰相，田间为将军，来抗拒诸侯。

　　田荣败走东阿，章邯率兵追来围攻他。

　　项梁听说田荣的情况危急，便率军在东阿城下与章邯军打了一仗，击破了章邯军队。

　　章邯往西败走，项梁则乘胜追击。

　　而田荣对齐人立田假为王十分恼怒，便率部回齐国，驱逐了田假。

　　田假逃亡到楚国，宰相田角逃亡到赵国，田角的弟弟田间在这之前，便已到赵国去请求支援，因此这时也不敢回国。

　　田荣便立田儋的儿子市为齐王，他自己担任宰相，以田横为将军，平定齐国。

　　项梁追击章邯后，由于章邯的军队日益增多，便派人敦促齐国派兵合击章邯。

　　田荣说：“如果楚国杀掉田假，赵国杀掉田角、田间，我就出兵。”楚怀王说：“田假是我盟国的王侯，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投奔楚国，我杀他是不应该的。”赵国也不愿杀田角、田间以讨好齐国。

　　齐王说：“蝮蛇咬了手，就要斩掉手；咬了脚，就要斩掉脚。

　　什么原因呢？因为不斩去，就危及生命。

　　田假、田角、田间对于楚、赵来说，并非手足之亲，为什么不杀掉他们呢？况且如果秦再次得志于天下，那么起兵立号者的坟墓都要被毁掉。”但楚、赵不听齐的，齐对此恼怒，终于没有出兵支援项梁。

　　结果，章邯击杀了项梁，打败了楚兵。

　　楚兵往东败走。

　　而章邯率军渡河在巨鹿围攻赵国。

　　项羽从此怨恨田荣。

　　项羽保全了赵国，降服了章邯，西进灭了秦国，封立诸侯时，将齐王市改封胶东王，定都即墨。

　　齐国将领田都曾随大家一起救赵，又因为他随项羽入了关，所以项羽立田都为齐王，定都临淄。

　　前齐王建的孙子田安，在项羽刚渡河救赵时，就攻占了济北几座城邑，并率部归降于项羽。

　　因此，项羽立田安为济北王，定都博阳。

　　田荣因为背弃项梁，不肯助楚入秦，所以没有被封为王。

　　赵国将军陈馀也因怠忽职守，没能封王。

　　他们二人都怨恨项羽。

　　田荣派人带兵协助陈馀在赵地策反，而自己也派兵袭击田都。

　　田都逃亡到楚国。

　　田荣留住齐王市，不让他到胶东去。

　　田市的亲信说：“项王强悍、暴躁，齐王不去封地就位，必有危难。”田市恐惧了，就逃往胶东去就位。

　　田荣闻讯大怒，派人追杀田市于即墨。

　　田荣还攻杀了济北王，自立为王，囊括了三齐之地。

　　项王听到这一消息，大怒，就出兵北伐齐国。

　　田荣则出兵在城阳抵抗。

　　结果，田荣兵败，退到平原，被平原的平民杀掉。

　　项王下令烧毁、铲平齐地的城郭，所过之处，大肆地屠杀、破坏。

　　因此，齐人相聚背叛项羽。

　　田荣的弟弟田横聚集齐国的散兵几万人，在城阳反击项羽。

　　而这时，汉王率诸侯打败了楚兵，进入彭城。

　　项羽闻讯，便放下齐国的事不管，回师彭城袭击汉军，接连与汉军作战，双方对峙在荥阳。

　　田横乘机重新恢复齐国的城邑，立田荣的儿子广为齐王，自己为宰相，但国家政事无论大小，都由他决定。

　　田横平定齐国三年后，听说汉将韩信将引兵向东攻击齐国，便派华无伤、田解驻军历下，以抗拒汉军。

　　恰逢汉王派郦食其前来游说齐王广和宰相横，让齐国与汉联合起来。

　　田横认为可以，便解除了历下对汉军的防备，一意纵情喝酒，准备派使者与汉媾和。

　　韩信乘机越过平原，袭破齐国驻历下的军队，并乘胜攻入临淄。

　　齐王广、宰相横认为郦生出卖了自己，就将他烹杀了。

　　齐王广向东逃到高密，田横逃到博阳，守相田光逃到城阳，将军田既驻军于胶东。

　　楚将龙且率军前来救齐，与齐王会师于高密。

　　汉将韩信、曹参击破楚军，杀掉龙且，俘虏了齐王广。

　　汉将灌婴追擒到齐守相田光。

　　田横在博阳得知齐王广已死的消息，便自立为王。

　　并率军还击灌婴，但反在嬴下被灌婴击败。

　　田横逃亡到梁，归顺彭越。

　　这时彭越盘踞梁地，在楚汉之间保持中立。

　　韩信在杀掉龙且后，乘势进兵胶东，击破齐兵，杀掉田既。

　　灌婴也在千乘击破齐兵，杀掉齐将田吸。

　　这样，汉平定了齐地。

　　汉灭项籍后，汉王自立为皇帝，以彭越为梁王。

　　田横怕被人诛杀，就与他的属下、门人五百多人逃入海中，居于小岛上。

　　汉高祖听说这件事，认为田横兄弟本来已平定了齐国，齐国的贤能之士大多归附于他，现在他在海中，如果不将他收揽的话，日后恐怕有乱。

　　于是派使臣赦免田横的罪，并召见他。

　　田横婉言谢绝说：“臣烹煮了陛下的使臣郦食其，听说他的弟弟郦商任汉将，而且很贤能，臣很惶恐，不敢奉诏。

　　请允许我作为一个平民，留居海岛。”使臣归来据实报告高祖，高祖便下诏卫尉郦商说：“齐王横即将到来，谁敢动他的人马随从，谁就要招致灭族之罪。”高帝又派使臣持节告诉田横有关给郦商的诏命，并且说：“如果田横奉诏而来，田横本人可以被封为王，其随从可以被封为侯。

　　否则，将派兵讨伐诛杀。”于是，田横和二个门客乘驿车往洛阳而来。

　　到尸乡备马传驿的地方，田横告诉使者说：“做臣子的人要见天子，应当沐浴净身。”于是停留下来。

　　他对门客说：“我田横当初和汉王都是南面称王的人物，如今汉王已成为天子，而我却成了亡国的俘虏，要北面称臣侍奉他，这已是最为羞辱不过了。

　　又因我烹煮了别人的兄弟，而要与他的弟弟并肩侍奉同一主人，纵然他怕天子的诏命而不敢动我，难道我内心就不惭愧吗？况且陛下想见我，只不过是想看看我的容貌而已。

　　陛下在洛阳，现在斩下我的头，奔驰三十里，形体容貌还不致于腐败，还可以看看我是什么样子。”于是自杀了，其门客带着他的头，跟随使臣迅速朝见高帝。

　　高帝说：“唉，有志气！从平民起家，兄弟三人更替为王，怎能会不贤能呢！”高帝为田横的死而流涕，就拜他的一个门客为都尉，派兵二千，以侯王的礼仪安葬田横。

　　将田横安葬以后，两个门客在其墓旁挖了一个洞，自杀追随田横而去。

　　高帝听说这事大为惊异，认为田横的门客都是贤才，说：“我听说其余的门客还有五百人留在海中岛上。”于是派使者去召见他们。

　　那些门客听到田横已死的消息，也都自杀了。

　　由此可知，田横兄弟确实得到了贤士的拥戴。


韩王信传

　　韩王信，是前韩襄王的庶孙，身高八尺五寸。

　　项梁立楚怀王时，燕、赵、齐、魏等国都已立先王的后裔，唯独前韩王没有后嗣。

　　因此立韩公子横阳君成为韩王，想以此来安抚平定韩地。

　　后项梁战死于定陶，韩王成就去投奔怀王。

　　沛公引兵攻打阳城时，派张良以韩司徒的身份去攻略韩地，发现了韩王信，就以他为韩国将军，率领军队随汉王进入武关。

　　沛公为汉王时，韩王信跟随汉王来到汉中。

　　他对汉王说：“项王分封诸将为王，唯独将你留居此地，这实际上是迁贬。

　　不过，汉王的士兵都是山东人，无不企盼着回归故乡，这种东归的意愿，凝聚成一股不可抵挡的锐气时，就可以争得天下了。”汉王采纳了他的建议，回师平定三秦，并许诺要封韩信为王，而先拜他为韩太尉，让他领兵去攻取韩地。

　　项籍所封诸王都到各自的封地就位去了。

　　唯独韩王成因没有随项王入关而无功，没有派他到韩国去就王位，而改封为穰侯，后来又把他杀了。

　　听说汉王派韩王信攻略韩地，项籍便令从前在吴县游历时结识的吴县县令郑昌为韩王，以抗拒汉王。

　　汉二年(前205)，韩王信攻略平定韩地十多座城邑。

　　这时，汉王抵达河南，韩王信急攻韩王昌，迫使郑昌投降汉王。

　　汉王便立韩王信为韩王，要他时时带兵跟随自己。

　　后来，汉王派韩王信同周苛等守卫荥阳，但被楚军攻克，韩王信投降了楚。

　　不久，他又寻机逃出，重新归顺汉王。

　　汉王让他重新为韩王，使他最终跟随自己击破项籍大军。

　　汉五年春，汉王分剖符节给韩王信，让他在颍川为王。

　　汉六年春，皇上认为韩王信强健勇武，而他所封之地，北边紧邻巩、洛，南边迫近宛、叶，东边有淮阳，都是天下精锐之师驻扎之地，便改封太原郡为韩国，让韩王信去防御胡人，定王都晋阳。

　　韩王信上书说：“在国家的边境地带，匈奴多次侵入，而晋阳离边塞太远，请求将王都设在马邑。”皇上同意这一请求。

　　秋天，匈奴冒顿大规模入侵，并包围了韩王信所部。

　　韩王信多次派使者向胡人请求和解。

　　后来汉派援军解救了韩王信，但皇上怀疑韩王信多次私自派人向匈奴求和，是怀有二心。

　　因此皇上给韩王信写信指责说：“作将军的，抱着必死之意不能算勇；抱着必生之心就不能胜任军职了。

　　匈奴围攻马邑，你韩王的力量不足以坚守城池吗？虽处危亡之地，执忠履信，方可安存，这就是朕之所以要责备你韩王的原因。”韩王信得到这封信后，害怕被高帝诛杀，便与匈奴相约共同攻击汉，以马邑投降胡人，并出兵攻击太原。

　　汉七年冬，皇上亲自率军在铜..击破韩王信的军队，杀其部将王喜。

　　韩王信逃亡到匈奴。

　　他的部将白土人曼丘臣、王黄趁机立赵国的后裔赵利为王，并收聚韩王信的散兵，与韩王信及冒顿共同筹划攻击汉军。

　　匈奴派左右贤王率万余骑兵会同王黄等人屯兵广武以南到晋阳一线，与汉兵交战。

　　汉兵大败联军，把他们追赶到离石，再一次打败他们。

　　匈奴又在楼烦西北屯聚兵马。

　　汉令车骑攻击匈奴，匈奴常常败逃，汉军则乘胜向北追逐他们。

　　听说冒顿居于代谷，皇上就屯兵晋阳，并派人去刺探冒顿的情况。

　　探子归来报告说：“可以攻击他们。”于是皇上率军到了平城，登上白登。

　　匈奴的骑兵乘机包围皇上。

　　皇上便派人送贵重礼物给阏氏。

　　阏氏就劝说冒顿：“现在就是取得了汉，还是不能居留，况且两国君主不应相互为难。”这样僵持了七天，胡人的骑兵才稍微退了一点。

　　这天，天空大雾弥漫，汉军派人往来，胡人一点也觉察不出来。

　　护军中尉陈平向皇上进言说：“胡人的军队使用的只有弓、矛等锐器，请皇上下令士兵在每一个强弩上装两支利箭，方向朝外，慢慢移动，脱离重围。”汉军用这种方式退入平城后，汉的救兵也赶到了。

　　胡人的骑兵便退走了。

　　汉军也班师回朝。

　　此后韩王信替匈奴率军多次进犯边境，还令王黄等人劝说陈..反叛汉朝。

　　汉十一年(前196)春，韩王信又与胡人的骑兵屯驻参合。

　　汉派柴将军攻打他们，并送给韩王信一封信，说：“陛下宽大仁厚，诸侯中虽有反叛者，但只要他们后来又归顺朝廷，就恢复以往的位号，而不予诛杀。

　　这是大王知道的。

　　现在大王因为战败而逃到胡境，不是犯下大罪，请赶快自动归来。”韩王信回信说：“陛下把我从闾巷中提拔起来，直至南面称孤，这是我毕生的荣幸。

　　但荥阳之战，我不能奋战至死，反被项籍俘获，此一罪；胡寇围攻马邑，我不能坚守，以整个城池向敌投降，此二罪；如今我反过来替胡寇率军与将军决战生死于一旦，此三罪。

　　从前文仲、范蠡没有犯下任何罪过，竟不免一死一逃。

　　而我犯有三大罪行，而想在汉朝求得生存，犹如当年伍子胥之所以死于吴国。

　　现在我逃匿在荒山野谷间，日夜向蛮夷乞求。

　　我的思归的意愿，犹如痿痹的人，不忘起行；盲人渴望复明。

　　只是情势不容许我这么做罢了。”于是双方交战。

　　结果，柴将军杀光了参合的胡兵，也斩了韩王信。

　　当初，韩王信到匈奴，是同韩太子一起去的。

　　到颓当城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因此就取名叫颓当。

　　韩太子也生了一个儿子名婴。

　　孝文帝时，韩颓当与韩婴率其部属投降了汉朝。

　　汉封韩颓当为弓高侯，韩婴为襄城侯。

　　吴、楚两国造反时，弓高侯平乱之功，冠于诸将。

　　他的侯爵由儿子承袭，传于孙子。

　　由于孙子没有儿子，封国灭绝。

　　韩婴的儿子因不敬皇命，也失去了侯位。

　　颓当的庶孙韩嫣，地位尊贵，受到宠幸，名显一时。

　　他的弟弟韩说，以校尉之职率军攻击匈奴有功，被封为龙额侯。

　　后因酎金获罪，失去侯位。

　　后又待诏，重新被任为横海将军，率军击破东越，被封为按道侯。

　　太初年间，韩说担任游击将军，驻屯五原外列城，还担任过光禄勋。

　　后因在太子宫掘地搜查蛊，被太子杀死。

　　他的儿子兴承位，也因巫蛊事件，获罪被诛。

　　皇上说：“游击将军因掘蛊被太子被杀，是死于国事，忠诚可悯。

　　现在韩兴虽因巫蛊事件所杀，他的兄弟和宗族中应当连坐的人，可以免掉。”于是，重新封兴的弟弟增为龙额侯。

　　韩增年纪很小时便担任郎、诸曹侍中光禄大夫。

　　昭帝时，韩增担任前将军，与大将军霍光共同拥立宣帝，被加封了千户食邑。

　　本始二年，五位将领出征匈奴，韩增率三万骑兵出征云中，斩敌首级一百多，在规定的期限班师回朝。

　　神爵元年，韩增替代张安世为大司马、车骑将军，还负责处理尚书的事宜。

　　韩增一生地位尊贵，从年幼开始成为忠臣，先后侍奉过三位天子，得到朝廷的器重。

　　他为人宽厚温和，洁身自守，以和颜悦色待下，谁的意见他都听从；以恭顺的语言对上，借以保护自己，保持宠幸。

　　因此他没有什么显赫的建树。

　　五凤二年，韩增去世，谥号安侯。

　　其子宝继位，由于宝没有儿子，宝死后，封国被除。

　　成帝时，为了让功臣延续香火，封韩增哥哥的儿子岑为龙额侯。

　　他死后，其子持弓继位，到王莽失败时，封国才灭绝。